张国庆把窝窝头泡进鸡汤里,看着几块鸡肉,感叹道:“二哥,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咱们家的窝窝头!大姐说咱们的窝窝头几十年都不带重样。还好这几个是野菜窝窝头,要是玉米渣的那真难吃。”
张国强朝他翻眼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你幸好在家里说说。你搁村口去说,大伙非揍死你不可。就这窝窝头,村子里也没家家户户顿顿吃得上。这次来咱们家帮忙的为什么这么多人?就是看上窝窝头。他们舍不得吃,带回去给家里孩子。我们家有窝窝头还算好的了。”
张国庆闻言倒是感触颇深,“上回你说了,我特意关注了。村子里除了我们北山脚几十户人家,还有村里面儿子多的人家条件好些,孩子多的人家确实过得不容易。如今村口还有好些孩子穿着单衣,上头补丁打得满满的,脚上穿着草鞋,也不怕冻,乐呵呵地打闹,看得我心酸。”
“我们小时候还不是这样?我还记得娘刚到秋天,就开始点着油灯整夜缝皮毛,一小块一小块的接上给我们做衣服。大冬天她自己舍不得废皮毛,就哆哆嗦嗦地从不出门。别人都说娘不抽旱烟不是东北老娘们。可我知道连爹也舍不得抽,实在受不住了才抽几口。不过也好,我就受不了那烟味----我们家也就爹抽几口。
你说最讨厌窝窝头,呵呵……我最讨厌来个人上炕抽旱烟。尤其大冬天,外头挂在厚厚的旧帘子,窗户关得死死的,几个人上门就坐在炕上一直不停的抽旱烟。遇到不讲究的,咳嗽几声,随地吐了几口痰。还有的人带了孩子过来,鼻涕啥的就直接往炕上挤。每年大冬天,我绝对不在堂屋炕上坐。”
张国庆赶紧喝了口汤,放下筷子,“二哥,你是故意的吧?我吃东西,你说的那么恶心。我不吃了。赶紧吃完,我们上后院看看。”
张国强哈哈大笑,快速吃完跟着他出去,笑骂道:“你小子就矫情!家里施肥跑得远远的,那你怎么还拉屎啊?”
张国庆两兄弟低声说着话,相互打趣。他们拿着扫帚,铁楸去了后院。
这会正房东厢房张爹的屋里已经点上油灯。听着外头的动静,张爹都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家小五,三个儿子每天早上第一个起床帮着他干活。
张母穿好衣服,看着他,“你多穿点啊,我咋觉得今儿挺冷的?一大早听到院子扫地的声音,估摸是下雪了。”
张爹点了点,收拾齐整好自己,“我去后院看看,也不知雪大不大。前几天垒了草窝子,这鸡该不会冻死吧?”
张母小声的笑道,“可不担心,我们家的鸡比人还聪明。受冻它们早就跑咱们窗户下喊了。这大早上就光听到那公鸡打鸣,我看没事。我早上准备白粥和包子怎么样?客人在,要不加上咸鸭蛋?”
“你随便点没事。咱们家这门亲家不会穷讲究,随便弄点。昨儿周老弟说想过两天接小五他们上县城住住。他们夫妻俩打算带着小五两口子在县城打个眼,免得回头孩子让人欺负了。我答应了,昨晚太迟没和你说起这事。”
张母惊讶地看着他,“还真买了院子给小五两口子啊?我说怎么就没看他们夫妻停脚,难怪忙个不得。昨晚那老多布估摸是放在城里的用,难怪说急着要。那咱们要不要去城里帮忙收拾?在哪块地知道不?”
张爹笑着摇摇头,“我已经问了,他们说不用,已经找了两母女给点口粮帮忙收拾清洗。今儿一天估计都好了。说小五屋里东西都不用搬过去,以后往隔壁小院挪。城里如今全部都上新的,连大米都准备了。周老弟怕自己明年请不了假期,先收拾好,回头两口子直接带衣服住上就行,都安排的妥妥的,还真疼闺女。”
张母啧啧出声,“还真舍得。就一个宝贝蛋蛋,可不宠着怕委屈了。也就是娇娇嫁给小五了,两口子处的好。要不,你看看,周老弟会不会拽闺女回去?你是没看到昨晚周老弟一回来就拉着自己姑娘回里屋,就怕她累着了。他还让大妹子炖点东西给他宝贝蛋垫垫肚子,生怕孩子饿了。平时看起来挺冷清的一个人见到娇娇就笑开了。哎哟,我算长见识了,两父女那热乎劲。”
张爹闷声发笑,“呵呵,要不你以为他为啥急忙忙地往城里赶?就是想早点收拾好,带他闺女去住几天。只有把孩子安排好了,他才会放心回去。”
说完想想自己老伴嘴严,接着说道:“昨儿老二偷偷和我说,周老弟比林老爷子还威风。他们在外头吃到一半,都半夜了,两辆车子从省城赶来,上面下来全是军官。那些人都正哥喊着,可尊重了。就说老二的工作,都不用咱们家小五开口,人家头头已经让老二今天去办手续,还让小五带着老二熟悉同事。
我估计小五在县城认识的人不少,很吃得开。老二说那几个省城来的,都喊咱们家小五小女婿。他们态度跟自家女婿没啥两样。
老二工作的事,你先别说出去。等下周一上班了,有人问起就说是美好公公给介绍。上回来我们家的左林就是老二的头头,他和美好的公公是铁哥们。本来这份工作是亲家托左林说给小五。这人情我们也要记得。”
张母听了点点头,想了想,“那老二上班没车子咋整?他可说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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