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祁长陵喜出望外,当即许诺事后亲自举荐阮谦入朝为官,直接将贡举考试都免了。
阮文江依言回家等了几天,到六月初一那天祁府给他来了信,一切可依计划进行。这一日天光澄净,碧空万里无云,有鸿雁结伴飞过,他神清气爽,心情大好,觉得是天兆预示自己此去注定飞黄腾达。
儿子背着竹篾书箧正要出门去上学,阮文江叫住他,畅快道:“你不是一直嫌读书苦吗?从今儿往后都不用读了,不必费那苦功夫爹也有法让你入朝为官。”
阮谦正是二八年华,识些人情世故,苦着脸道:“连贡举都参加不了,还什么入朝为官,等着秋试跟一帮寒窗苦读十年的穷仕子较高低么?”
阮文江强按捺下心里的喜悦,暂且不便泄露天机,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爹说有法就是有法,你只管照常去上学,把心放肚子里。”
阮谦也不跟他争辩了,看样子也没拿他的话当真,还是一副落拓样子出了门。
康帝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凤阁议事不大列席,都是由左相许照容主持。左相年近六旬,精神矍铄,治国理政条缕清晰,很得康帝倚重。
但这一日,他却退居次席,康帝强撑着夙染沉珂的身子,到凤阁审一桩重案。
第10章
阮文江乍一进去,见贵胄坐了满堂,襄王、靖王都来了,与他要呈报之事有关的国子监祭酒高维也列席末座,唯独不见祁昭和卢楚。但仔细一想,按照两人现在的品阶大概是不够格出现在这样的凤阁议事殿上。
再仔细看,末座还有一个女子,胭脂粉面,清媚婉秀,绰约多姿。混在一群深绯乌紫的高冠革履、褒衣博带之间,显得明艳夺目。细看之下,她身上的裙饰金尊玉贵,缕纹绣密,是宗女的品阶。他略一思忖,猜出她大约是安王府那位顶门立户的郡主。
她见阮文江拿着玉笏走进来,只抬眼看了看他,目光平顺静澈,毫无波澜。
康帝沉凝着面目,如阴霾绕顶,将一方奏疏扔到案几上,“你上了这么一道折子,上面所说可有证据?”
祁长陵坐在康帝右下首,朝阮文江点了点头,他便壮起了胆子。他只是个六品小吏,所呈报却能让天子亲自过问,定是有祁长陵在中间推波助澜的功劳,既然背靠丛荫大树,还有什么可怕的。
撩开襟袂跪地,恭顺道:“臣已将人证、物证收拢完毕,就等陛下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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