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揉了揉额角:“他要就只是老也算了。就怕……”他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道:“就怕不中用,你想想,他要是中用,还从外面过继儿子干什么?”
谢静怡微怔,缓缓而笑,桑荫流转于玉面,说不尽的娇娆妩媚:“其实这么看你还挺在意我的,不然我不进宫了,还是嫁你。”
祁昭吓得一哆嗦,觉得腿脚都有些发软,瞅了瞅后苑的窄门,心想不跟啰嗦了还是走为上策。
行至门辕处,身后传来谢静怡带点怅然的语调:“思澜,你一定觉得我狠毒。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家里人一清二楚,还是要把我送进去。一个生不下孩子的嫔妃,将来能有什么出路。可我家里人不在乎,人家只想着我趁自己年轻多为家族谋些实惠,至于陛下百年之后我何去何从,那就看我的造化。谢家女儿多的是,嫡出算什么金贵?”
“你瞧,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恨但也可怜,你要是可怜我,把我娶了,我保证以后不干一件坏事,行不行?”
祁昭将手扣在门辕斑驳的雕花上,道:“我心里真有人了,不能对不起她。”
谢静怡依旧是缓而平静的语调,不起一点波澜:“可你就算不娶我,也得娶郡主,娶一个是娶,娶两个也是娶,我不碍着你什么,你心里的人我也好好待她,成不成?”
祁昭背对着她沉默了良久,继而摇头:“我这辈子只娶一个,只好好待她一人。”说完,推开门走了。
谢府后苑开了大片的珍珠梅,风簌簌而过,白莹细碎的花瓣盈然坠落,顺着风回旋飞舞,美过一阵儿,便落到泥里,与尘埃混在一起。
谢静怡站着看了许久,觉得自己就是一朵珍珠梅,迟早是要落到泥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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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长陵对祁昭的婚事很是上心,召出了大小夫人们将黄历翻了个遍,将婚期定在九月初七。正室崔氏是祁皇后的生母,年近五旬,终日里捻一串佛珠在指尖不大管家里事了。只是坐在主位上,端正着身子口中喃喃自语着佛经,听着那些小妾们黄鹂鸟似得叽叽喳喳。
五夫人最年轻,穿了身桃红色蜀锦襦裙,摇着一柄福禄考秋叶团扇,风情妩媚地冲着祁昭笑说:“听说郡主可是个美人,咱们家大郎好福气,觅得个出身好长相好的正妻,依着我瞧,比吴家贵女都强。”
话音一落,祁长陵狠瞪了她一眼,五夫人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讪讪地闭了嘴。祁昭看在眼里,好脾气地摆了摆手,笑道:“承五娘谬赞,我瞧着也就一般吧,没多漂亮。”
五夫人与祁昭年纪相仿,终日为着避嫌不曾过分亲近,此时见他温和近人,不像祁长陵那般严肃,不禁想多和他说几句话,用团扇掩了秀唇,笑道:“那还叫一般,可着长安城里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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