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过后,康宸忙着过年前公司事务的收尾,几乎脚不点地,没约过乐明心。乐明心也就闲着,要么自己一个人到处瞎逛,要么在家打游戏、看书、发呆。上回认识的那个人约过他两次,吃饭聊天也算融洽,只是乐明心总觉得不来电,慢慢的两人也就不联系了。
眼看着街上年味越来越浓,大街小巷都在唱“恭喜你发财”,乐明心不过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到家,发呆的时候居然会不自觉哼起来,真是洗脑得很。他看着自己冷冷清清的小房子,又往窗外看看街上拖家带口采买年货,捧着年花年桔的人,不由得消沉起来。
任由负面情绪发酵是很要命的,乐明心吃过这个亏,拼命让自己想点开心的,lu 起袖子在家打扫屋子,又买了红彤彤的对联福字,贴得满屋子都是,还买了一小盆年桔,放在玄关,看着舒服多了。
他正布置得起兴,康宸的电话来了。
“过年没安排吧。”
乐明心拿着透明胶在福字的最后一个边角上比划,回道:“没安排。”
“一块儿过年呗,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康宸边强迫康小芹吃胡萝卜,边说道,“我叫上老贺,他也一个人。我再叫几个朋友,一块儿热闹。”
乐明心一下走神,贴歪了。
那头康小芹嘴巴里塞了个胡萝卜,原本正不高兴着,听见乐明心的声音,忙大声说:“乐老师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康宸揪她小辫子:“新年还没到呢,你快把萝卜咽下去。”
乐明心“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小芹乖,给你发红包。”
到了除夕那天,乐明心穿了新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头发往后梳,露出额头来,提早了一点,自己坐地铁到了约好的地方。江边的酒吧街一片冷清,都歇业了,顺着江边走到街尾,拐个弯,江湖边的门关着。
康小芹在玻璃门里头候着乐明心呢,一见他来了,忙开门蹦出来,拉着乐明心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今天好多好吃的。”
乐明心拐着弯问道:“你爸爸在里头?”
康小芹数着手指说道:“爸爸来了,邵叔叔也在,红姨在做好吃的。”
乐明心牵着她进去,一进门就发现一楼开亮了灯,正中舞台上放了盆一人高的大年桔,墙上还贴了大福字和对联,把好好个酒吧弄得一点都不像酒吧,年味到是足,看着喜庆热闹。
人都聚在二楼。康宸把二楼的小桌子都挪到墙边,支了大桌子,上面已经放了几叠炒好的菜,另拿大碟子盖着,免得凉了,角落里放了一株桃花,也很大,花苞开了一半了。
康宸在懒人沙发里窝着,仗着暖气开得足,穿着单衣,赤着脚,见了乐明心,懒洋洋地打招呼,挑起眉毛:“今天打扮得真j-i,ng神啊。”
乐明心笑了笑把话题岔过去,去厨房里瞄了一眼,邵之河挽着衬衫袖子,在帮红姨打下手。乐明心和邵之河不熟,只知道是康宸多年的朋友,两人彼此点了个头。红姨笑着说:“乐老师来啦,快好了,坐着,马上就开饭。”
乐明心从厨房退出去,坐在康宸旁边,看着他聚j-i,ng会神地拿手机玩跳一跳,康小芹站在一边,数着桃枝上的花苞。
乐明心说道:“就我们五个吃?”
康宸一分神,跳远了,死在了四百分上,把手机一扔,回过头,看着乐明心,说道:“四个吃,红姐做好饭就回家,老贺晚一点来,还有两个朋友。”
乐明心“哦”了一声,站起来,领着康小芹,把浸s-hi的纸巾放在桃枝的分叉处,说这样梢头的桃花能吸饱水分,开得快些。
“你们俩真是有缘啊,”康宸若有所思地说道,“老贺也算是个厉害的。毕业后创业,没两年就和人拆伙了,自己做了个工作室,就在创意园那儿。你看创意园那一带,什么画室书画室扎着堆,他自个儿弄了个陶艺工作室,本来是没什么赚头的,前面的合伙人又记恨着他,和他别苗头。”
乐明心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抓住康小芹的手,不让她去戳没开的花苞。
“这年头什么钱最好赚,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康宸窝着窝着越发没个样子,懒得没骨头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拉了关系,搞起陶艺班,学校组织课外实践活动,领着小孩儿到他那儿做陶,慢慢的就热闹起来了。我带小芹去他那儿玩了几次,就熟了。”
乐明心说道:“他和我同龄,怎么就‘老’了。”
“谁让他不爱说话,一天到晚显得特别有主意似的。”康宸不以为然,“就是个称呼,你要喜欢,我也可以叫你‘老乐’。”
乐明心忙道:“谢了谢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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