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深层含义是,沈清弦可以避开宫内守卫,无声无息地出入宫廷。
顾见深面上不变,但拢在袍袖中的小手却用力攥紧。
他问沈清弦:“这样能行吗?”他面露担忧之色,“若是耽搁了,明日……”
沈清弦以为他怕孙氏生气,于是安慰他道:“不会的。”
顾见深想了下,释然道:“那就有劳国师了。”
沈清弦眸色很是温柔:“臣之荣幸。”
如此便说定了,沈清弦回去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抄完经书,抄好后他又去处理了一些事,然后借着夜色入宫,将经书放在了御书房。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宿顾见深根本没合眼,他躺在华丽的龙床上,手放在匕首上,全神贯注地听了一宿。
第二日晨起,他便去了御书房。
桌上摆着的一叠经书如同烈日的强光般刺痛了顾见深的双眼。
他没听到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静。
这严密死守——卫琎尝试过暗杀无数次都无功而返的皇宫,竟然被秦清来去自如。
他凝神之下连虫鸣都听得清楚的耳朵却没听到秦清的动静。
顾见深闭了闭眼睛,拿起那一叠经书,看到上面的字,他眸色更深。
这字迹别说孙氏,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
他可以尝试改变笔迹,但沈清弦也可以继续模仿。
孤零零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的小童危险地眯起眼睛。
第52章 没有谁是例外。
翌日, 沈清弦进宫时,顾见深又是满面喜色地迎上来:“国师!”
沈清弦向他行礼。
顾见深赶紧将他扶起来, 他凑近他小声道:“经书很好,我听福达说,母后看过后还欣慰地笑了。”
他这般说, 沈清弦只觉得气闷,那孙氏估计看都没看过, 又谈何欣慰一笑?这福达……八成也是心疼小皇帝,故意说来让他欢心的。
当然他不会拆穿,只说道:“如此便好。”
顾见深又问:“我们今日学什么?”
沈清弦道:“昨日臣教您那法门, 你可还记得?”
顾见深连忙复述了一遍, 沈清弦很是欣慰, 对他说道:“我们今天再练练吧。”
顾见深弯着眼睛说:“好!”
学这个其实很枯燥,而且进展极慢,也就越发显得无趣。
以顾见深如今的程度, 根本还没领悟, 所以对身体的益处也就显现不出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 似乎这法门和抄经有异曲同工之处。
当然假以时日, 好处便会一一浮现出来。
修行结束, 沈清弦又问了他几句儒学上的功课。
顾见深显然更喜欢这个, 说起来头头是道,很有想法。
沈清弦却只点到即止,他想的是循循渐进, 不再让他疲倦。
时间到了之后,沈清弦说:“陛下,臣告退了。”
顾见深略带失望地应下:“好。”
沈清弦只当他是舍不得他,不由心软道:“明日臣还会准时过来。”
顾见深开心了些:“嗯。”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秋收祭,顾见深留在了宫中,按理沈清弦身为国师该去祥盛山辅助祭天,但沈清弦不乐意去。
刚好卫琎也不待见他,他不来他还开心得很,赶紧找了个心腹顶上。
祥盛山上一派热闹,皇宫里便显得冷清很多。
太后也去了祥盛山,唯独顾见深没去,孙氏用的理由是顾见深微感风寒,需在宫中静养。
但实际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祭天本是帝王之事,结果由摄政王代替了,此时顾见深再去,岂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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