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扬看着人们在军营里布置,这时候,一个卫兵小跑到他身后,道:“将军,车驾准备好了。”白维扬点了点头,道:“吩咐下去,这些灶台,每天夜里都要点火,直到他们退兵为止。”卫兵应道:“是。”接着便退下了。
深夜时候,军营里搭灶台的人都散了。白维扬带着卫兵,纵马往军营附近一处民居赶去。
就像泰州城里的其他民居一样,这里没有点灯,屋里黑漆漆的。几个卫兵走在前头,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前厅里才点起了一点微弱的灯火。
白维扬跟在卫兵后面走了进去。一进前厅,就看见简陋的屋子里,整整齐齐地站着两行士兵。白维扬从两行士兵中间走了过去,他在前面卫兵的引导下,走到了一个房间前面。
平民百姓的屋子里不摆屏风,一掀开门帘,白维扬就看见了远处躺在炕上的人。
韩锐循声也看向了门外。镇守京畿的门户泰州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卫国人的狂轰滥炸下严防死守两个月之后,韩锐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很多。如今躺在炕上的他头发斑白,眼窝深陷,但纵是病成这样,他的眉头都是紧皱着的,似乎到了现在,他还在忧心泰州城的安危。
看见进屋的是个高大的年轻人,他疲惫的脸上忽然有了神采。韩锐抓着旁边的卫兵坐了起身,他靠在墙边,待看清来人相貌,他刚刚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怒火:“怎么是你?”
白维扬几步上前,向他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末将来迟,请将军恕罪。”说完,他又向前一步,站在炕边,他向身边卫兵打了个眼色,卫兵迟疑着退开了。
韩锐看着白维扬一身铠甲,满是怒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惑:“你怎么----”白维扬弯唇一笑,道:“平南将军不必担忧,他还活着。我不像他,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赶尽杀绝。”韩锐眼里凶光更甚,白维扬又说道:“将军也清楚,我是个闲散之人。但如今大梁正在危急存亡之际,大梁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说,只有我白维扬能力挽狂澜。救民于水火之中,我义不容辞啊。”
谁不知道那都是卫国人为了换下韩锐而编出来的鬼话!韩锐气得坐直了身,没了墙壁的支撑,他却有些坐不稳。白维扬睨了他一眼,他扶着他肩膀,在他耳边冷声说道:“你们欠了我一个靖安司,我不过还了一刀,也算是以德报怨了罢。”韩锐恨恨地盯着他,白维扬却微笑着起身,他对身边卫兵说道:“扶平南将军起来,要启程了。”
岳知否坐在马车里,她掀开车帘,看着白维扬他们一行人从屋子里出来。白维扬骑在马上,领在前头。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岳知否凝神看着他,竟觉得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韩退思没死,病中的他仍不忘给卫国人挖下陷阱。他故意传谣言出去,让卫国人以为他已经遇刺身亡,引诱他们贸然急攻。韩退思已经把反击的部署都寄给身在泰州的韩锐了,没想到韩锐却在这时候被卫国人的流矢所伤,连日来的劳累早就让他的身体垮掉了,这块金疮让他病倒了,因此,韩退思的诱敌计划不得不紧急停止。
朝中文武百官都一致认为,泰州是保不住的了。泰州城一破,尚在泰州养病的韩锐必然就要牺牲。韩锐可以说是整个大梁里面最了解卫国的人了,他要是死了,卫国人攻到京畿城下,其他人可没有把握能把卫国人打败。因此,京里派了一队兵马到泰州,目的就是要悄悄地把韩锐给接回来。
白维扬今天一来,先是故意在城楼上现形,让卫国人知道带兵来的是自己。接着,他在军营里添灶,闹出很大动静,让城里的百姓和城外的卫国人都以为他们的军队已经在泰州城里驻扎下来了。到了晚上,他命令带来的士兵分成几队离开,自己则只带了几个人去接韩锐。
城里的守兵根本就没有增加,但是经过他这几番动作,城里的民心安定下来,城外的卫国人短期之内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这样的手段,除了他,只怕再没别人能想到了。
岳知否远远地看着他的剪影,看得正入神的时候,洪青忽然在背后唤道:“知否啊。”岳知否把马车的帘子放下,回过头来,道:“怎么?”洪青:“你看好久了。”
说完,洪青跟着凑到窗边,他看着白维扬笃笃地骑着马靠近。他啧了一声,手肘撑在窗框上,看向岳知否,一副准备讲厉害的八卦的样子,说道:“我觉得,四公子他啊……对你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岳知否刚开始还很把洪青的话当回事,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多了,她也不去较真了。洪青这么说,她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她还挺有兴趣地问道:“哦?何以见得?”洪青手往前面一架,一副讲大道理的样子,他说道:“你看啊,他聪明起来,能在半个月里当上将军。但是我看他在你面前的时候,那真是……蠢得不行。”
岳知否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在这时,马车门帘就被人一把掀开了。
“说谁蠢来着?笑成这样。”白维扬说着,就爬上了马车。他放着自己的高头大马不骑,非要跑来跟洪青岳知否挤一辆马车。他人长得高大,又穿着铠甲,在这狭窄的马车里活动,就显得有些笨拙。他转个身在岳知否旁边坐下,伸手把头顶的兜鍪一扯,兜鍪扣的紧,这一扯把头顶的发髻都扯松了。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头发,他皱着眉头把兜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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