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家伙,从梯道的左侧转出来。隐约觉得有些来者不善,他缩了缩身子,想要寻找机会拔腿就跑,身子刚一动,脖子上就被尖锐的东西刺住了。
“教授,别走那么急嘛,打个商量。”
背后传来森寒的声音。佩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感到那锐利的物事从喉咙的血管上慢慢地划过,令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那人的手指嗖地上翻,夹在手指间的物件倏地出现在眼前——并没有意想之中的银光闪闪的刀刃,陡然在视网膜上放大的人物图像反而吓了他一大跳。
“这个人,最近有联络过你吧?”
谁?……
视网膜上强迫放大的图像并不是熟悉的模样。神情冷漠的、穿着白大褂的棕肤男人,蓄须纹身,和他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看起来像是在玩变装游戏。“我不认得。”佩金老实地说,还补充了一句,“这么特别的人,我要是见过不可能忘记的啦。”
对方似乎是被他诚恳的语气所打动,勒紧他的手腕稍稍放松了一些,用劝诱的口吻说道:“你最好再想想。也许只是不记得了……我们有情报证明,他最近和你接触过。”
“嗯……”佩金锁着眉头,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印象……对了对了,好像那天是在那里——”他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指,示意要指给挟持他的那个瘦高男人看,在他目光刚一转开的刹那,便脚底抹油,拔腿就逃。
“鬼知道你们要找的是who!说到底关我啥事!你们是谁啊!?”
在这儿这几年不是白呆的,哪里高一个坎哪里低一个洼他记得清楚,转过左边陈旧的铁栅栏,踩着被岁月磨得光溜溜的斜坡滑下去,前头就是闹市场;眼下是散市的时间,他踩着一片菜叶就手舞足蹈地从烂泥滩上滑过去,唔呀呀叫着随手带翻了两个瓜果铺子,圆溜溜的障碍物滚了一地。
“妈呀!”“我靠!!”“……嚓——刹不住!”“嗷嗷——”“我勒个去的闹不住啊——”“停!!……”“呀嘞!~……”“让一让!让一让!!啊——”“——砰!”
直撞南墙。
路人甲:“刚才的好像是佩金教授?”
路人乙:“怎么可能!肯定是那个叫企鹅的混小子……”
刚从地上爬起来喘口气,下巴连着脖子都被手杖的弯钩柄勾住了,矮墙头上蹲着刚刚瘦高惨白的家伙,正用好笑的眼神盯着他。“没用的——”然而熟稔心理学的佩金老师,在他的宏论发表之前就丢了个白眼,一溜烟地从墙根跑走了。
气已经接不上,脚跟也直发软;就在他快要感慨书读多了就肩负着历史的重量和难以逃脱的命运时,视线的尽头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书里说的没错,英雄也总在关键时刻闪亮登场……佩金在心里寻回了一点安慰。
基德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家伙几乎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扑过来;条件反s,he地一把捞过,眼光一扫便看到不远处紧追不舍的人影,那身手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这小子能逃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他嘴角一撇,向在不远处的特拉法尔加打了个手势,他拉着那气喘如牛的票贩子往旁边的小巷里藏,伸手勾住了二楼窗台的铁栅,脚蹬着墙面,整个人窜上去,勾着单臂一荡,将佩金也拽了上去,两人站在窗檐外多出来的一条细小的装饰台上,俯瞰着街上的动静。佩金抠着墙壁稳定住身子,气息这才稍稍平复。
“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倒好了…………”
“这副德行还真惨。”
“我可不是武斗派的!咳!……格斗技什么的才不是我的卖点!……”佩金抽了个闲暇掏出他的鸭舌帽重新戴上,“说来,碰上你们真是太好了,我正打算——”他视线里映出悠然踱步至道路中央的特拉法尔加的身影,他记起这是基德的同伴。
“喂,他在那儿没事么?”
“别小瞧了那家伙啊。”
“不是啦,我是说这里是监控区,最好还是不要——”他这样说话的时候,特拉法尔加转过脸,给基德的方向打了个眼色。佩金看清了他的相貌,突然一怔,这个脸盲终于记起事情的关键,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刚想张口叫,基德却先按住他的嘴:“好好呆着,看看到底对上的是哪路货色。”
问题的关键好像不在这里啊喂!
但饶是他拼命挣扎,基德的大手仍然铁钳似的罩在他嘴上,只能断续的发出声音;路口的情况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特拉法尔加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过来站在岔口当中,这个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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