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他们是归国学子,革命军给了他们很高的礼遇,直接把他们放到党校和革命军中央机关。方云不是党员,但他身体条件好,又会法语、英语、德语三国语言,于是就进了中央教导团学习军事。
当从苏联来的德国人李克掌握了军权后,中央就安排他去作李克的翻译。
老实说,对于李克的军事理论,方云是很欣赏的。他原来也不是怎么懂军事的,但在教导团也学了好长时间。所以对李克带来的德国军事理论,他还是乐意接受的,特别是军事名著《步兵论》,让他非常痴迷。
但随着反围剿的进行,方云很快就发现了理论和实际的差距:帝国军队用的碉堡战术,革命军用的也是碉堡战术。不同的是帝国军队的碉堡是钢筋水泥做的,革命军的却是木头、石头混着泥土垒的!论装备,帝国军队比革命军要强多了,革命军还有不少部队是拿梭标、大刀作战的,大部分还是火铲(有点像沙枪,从前面灌黑火药和铁砂),还有就是革命苏区特色的木火炮(用质地坚硬的树木做的一种炮,有点像放大了的火铲)。
虽然精神的力量可以无穷放大,革命军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令帝国军队颇为头痛,但是,再强大的精神力量离开的物质的支持,也是苍白的。高涨的革命精神在帝国的精良的军备面前碰了一个头破血流。
这仗打起来的结果就不用说了,数十万革命军战士就这样被活生生地消耗掉了。在广昌战役结束后不久,为了保存力量,中央革命军被迫离开江西瑞金,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转移。
中央革命军转移的时候又没有什么经验,来了个大搬家,什么物品都带,结果近十万的部队行军缓慢,被帝国军队衔尾追击,损失过半。最后是在中央苏区政府主席华泽民和中央军委主席周卫国的严令下,中央纵队在湘江抛弃了多余的、不必要的辎重物品后,方才脱身。而方云所在部队在配合教导团完成了殿后防御战后,被编进了近卫团第一营一连参加阻击战。在革命军中央纵队全部过湘江后,方云随部队也退到湘江西岸参加防守,参加殿后阻击战。
“班长,你说敌人会不会打上来?”牛娃的声音响起,把方云从回忆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中。方云头动也不动的看着对面敌人的阵地,答道:“会的,但我们的任务就是死守在这里,掩护党中央撤离。牛娃,你怕不怕?”
“不怕!”牛娃眼睛盯着对面的敌人的身影,有股怒火在眼里燃烧起来。方云听他回答得坚定而愤怒,心里不由黯然。他知道牛娃的家人全部被还乡团活埋了。牛娃是瑞金人,帝国的军队打下瑞金后,进行了惨绝人寰的“白色恐怖”,瑞金当时有三万多老百姓,全部被活埋、砍头和开膛破肚。
“好样的,牛娃,等下敌人上来的时候,你要注意躲炮弹,要节约子弹。”
“是!”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的趴在壕沟上。太阳渐渐升起来,阳光把晨雾渐渐驱散了。
战壕附近传来一阵响动,经过昨晚血战的革命军士兵开始做战斗准备了。方云往左边看了看,在离他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个土包。从外面看,它也只是个土包,其实土包下面放着全连目前唯一的一挺重机枪。看看它,方云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依靠感。
方云所在的阵地是个小山包,坡度有四十五度到五十度之间。位置重要,刚好可以火力覆盖面前的渡河场。小山包上原来是有很多灌木丛的,但昨天在他们进入阵地防守后,灌木被敌人炮火削掉不少。渡河场的水势不急,两边的江岸各有块大平地,是个天然的渡河场。
现在,两块平地中,被抛弃的辎重,被杀的马骡的尸体,被撕裂的人体的残肢到处都是,江两岸水势缓慢的地方,漂浮着不少发胀的尸体,惨然无比。
“大家注意隐蔽!”随着一大喉咙的声音,方云听到了天空中传来了尖锐的啸音。他马上拉着牛娃,弯着腰往战壕里不远的隐蔽点跑去。这是对岸的敌人开始炮击了!刚开始只是几颗炮弹炸开,但当方云他们顺着战壕跑到小山包背面的隐蔽点时,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响成一片,慢慢的小山包就被炮火的硝烟覆盖了。
隐蔽点里有十几名革命军战士,有几个还带了点伤。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大多数人脸色惨白。被硝烟熏黑的脸上都有些绝望。有几个士兵手里紧握着武器,指关节发白。这些士兵都是方云的部下,由于战事紧张,士兵死亡率极高,这些都是临时补充上来的。
方云把这些看在眼里,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情景,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不由的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闭上眼睛,靠在隐蔽点的墙壁上假寐,等炮击结束。
过了约有十来分钟,炮击的爆炸声弱了下来。方云睁眼站起来,喊了一声:“同志们,跟我来!”低头一个弯腰就出了隐蔽点。牛娃第二个跟着冲了出来。进入阵地后,方云喊道:“同志们,注意节约子弹!瞄准了再打!”
对岸的敌人开始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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