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雨林的风吹来,伴着野兽在雨林中的咆哮,更是冷得刺骨。
峡谷中的山风尤为激烈,就像是神号鬼哭。冰冷的河水尤为扎人。叫人皮肤生疼。
在那巨大的月形瀑布下,轰轰隆隆的雷鸣声不绝于耳,遮盖了天地间的一切声音。
百米高落差的瀑布如决堤的银河一般,漫天狂浪奔流而下。狠狠砸落人间。
惊涛怒拍岸,溅起比瀑布还要高的水花。水雾迭迭迷迷。蔓延到好几公里外,症方圆千米之内都变成一片江南梅子时节的雨雾之国。
瀑布下巨大的湖泊就像是煮开的开水冒着气泡,再往前,狂暴的河水慢慢转变成最温顺的水流。
一道光忽然从宽阔的水面上亮起。
又是一道光从河岸边射过来。
几十道的光源在巨大的河面飞舞乱射。但在这黑夜重重的雨林中却如萤火虫般微不足道。
"在这!"
"找到了!"
轰天雷暴淹没了沉静肃重的叫声。没一会,一群黑黑的鬼影从水里冒将出来,拖着一截木头快速上岸。
震耳欲聋的瀑布声渐渐小了许多。
水鬼们陆续靠岸,萤火虫般点点灯光慢慢汇聚在一起变成烛火。在这广袤的雨林中依然微不足道。
很快,那木头就被抬上岸放在一副特制的担架上。
水雾依旧弥散着整个世界,几十道强光光源半数打在担架上。
那是一截白色的木头人。身子卷缩在一起,似乎被冰冷的河水冻僵。
一只古铜色的手掰过木头人的脑袋。
灯光下。一张比初冬第一场雪还要白的脸映入众多水鬼眼瞳中。
那张脸白中带青,双唇泛紫,眼睛紧闭,样子就和珠峰山顶长眠的登山者几乎无二。
虽然这样,但依然掩不住这张阴柔脸上的冷峻的气势。
这个木头人穿着一身炫白的飞行翼服,右腿上还能看见又一个早已凝结干涸的血洞。
水鬼中蹲下一个人剪开冻僵木头人的飞行翼服。
一只奇怪的可怕的左手出现在灯光之下,倍显恐怖。
他的左手是现在已经很罕见的七根手指。分别长在拇指和小指处。拇指处的手要比大拇指足足粗了一头。
小指处的手指则长在小指上,就像是嫁接的枝桠。
这只渗人心悸的手,真的跟水鬼的手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但是,这水鬼虽然长了七根手指。但他的动作却是异常迅捷灵巧。
食指拇指卡住木头人的右腿。另外一只手拿着镊子从右腿上的血洞中娴熟的夹出一颗瘪瘪的黄色弹头。
惨白的灯光下,木头人的伤口处能清楚看见里面的肌肉。拿出那弹头时候,伤口处径自连一点血都没有渗透出来。
水鬼灵巧的手指拧着刀沿着木头上伤口往左剪开。
那木头人身下一片惨不忍睹,几乎连根带蛋都没了。
现场一帮水鬼发出一阵轻微的异响。
七指水鬼阴冷死寂的脸上露出一缕难以描述的神色,手指冷静的摁在木头人发青的脖子上,重重往下压。又复侧首贴在木头人的胸口听了半响,平静冷漠的说道。
"救不活"
"扔!"
这个声音特别的怪异,辨识度非常的高。
他的声线很长。有几分的妖孽,气息平和却是气场极为强大。
"怎么样?"
一个闷雷般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在争鸣的河流声中传入老远。
听到这个声音。水鬼们尽皆望向来人。
"天王!"
河岸上,黑暗中,一行人慢慢靠上前来。
几道光柱正正打在那群人的脚下,借着反光。一个壮硕如老熊的庞大人影将身后所有人的身影全部遮盖。
人渐近,人影也变得清晰,水鬼们也在灯下露出真容。
如绿巨人般的李天王,阳光俊朗的龙渊翔。还有那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冰霜脸的七指鬼手刘晓飞。
其他的水鬼们都是火奴奴岛李家的嫡系精锐。
李天王到了木头人边上,低低看了已经渺无生机的袁延涛,嘴里轻声发问。
"老二,怎么说?"
"没救了!"
七金刚老二七指鬼手刘晓飞平静冷漠的回应。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李天王没有做声回头过去,朝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连帽的轻轻垂头。
那穿着风衣的人慢慢抬起头来,露出半张艳冠古今冠盖尘世万物的至臻玉颜。
就算是在隐约散乱的灯光中,也午无法掩盖女孩那惊心动魄的美艳。
但见女孩的一刻,七金刚和李家嫡系呼吸顿停。都被风衣女孩摄魂夺魄的气息所震慑,情不自禁陷入那倾世的绝美。又心甘情愿的给女孩俯首弯腰行礼。
"小姐!"
连帽下,风衣女子的臻首深藏其中。红红粉粉的朱唇轻启着,流淌出一串最迷迭的华美语音。
"谢谢各位叔叔哥哥。"
脆脆迷迭的华贵音一字不落传入众人耳内。如阳春三月的炫暖让李家上下众人心里扬起一股股的热流。冰冷的河水也在顷刻间变得不再刺骨。
"小姐小心。"
刀削斧刻的李天王温柔的就像是一个抱着刚刚出生婴孩的父亲,轻柔的牵着风衣女子到袁延涛身边。
"老二说没救了。"
风衣女子低头看了看浑身青白泛紫的袁延涛,慢慢从包里抽出一个戒指盒轻轻打开。
那包装严实的化妆盒里赫然放着的是一块整体的冰块。
"二哥,用这个试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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