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云起初不知道那屋子以前是当茅房用的,本想着单独过也好,省的一天到晚听爹妈唠叨。直到住进去闻到那股挥发不掉的味儿……呕——
可惜后悔来不及了!
她弟已经把她们娘俩的衣箱提了过来,还把爹妈院子的大门锁给换了。
住的地方像乞丐窝、小女儿动不动哭着说要回广城、状告大女儿不尽赡养义务反被将一军……黄素云这阵子烦得焦头烂额。
她不止一次站在海边,隔海望着远处那座美若仙境、日进斗金的福聚岛,幻想当初没离开老徐家该多好,如今那岛就有自己一份了!
再回头望着白金海岸那一幢幢美如童话城堡的排屋别墅,幻想如果和徐铁军复婚了该多好,住在那里的就是自己了!
可惜只能靠幻想。
“妈妈!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广城!”刘婷哭哭啼啼地跟在她身后。
“广城?那是哪里?”
“广城才是咱们家,我想回家!呜呜呜……”
“家?”
黄素云愣愣地想了几秒,然后沿着沙滩笑嘻嘻地往前走。
指着林家客栈说:“这才是我家,我是这里的老板娘!”
指着林氏渔场说:“这是我家的!我才是这里的老板娘!”
指着景区里大大小小的摊位,疯狂地笑:“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我才是这里最大的老板娘!哈哈哈哈!”
黄素云疯了!
不是装的,是真疯了。
鉴定结果一出来,黄父黄母先指着徐家骂了一通,觉得是他们逼死自己女儿的。
不过大伙儿唏嘘归唏嘘,心里敞亮得很:黄素云的疯病,是她自己造成的。
黄父黄母边骂边落了几滴眼泪,然后看着儿子把人关进破屋子也不阻拦。
送精神病院是要掏钱的,他们连分个房间都不乐意,怎会愿意给个疯了的出嫁女掏钱住病房?
“可这样关着行吗?”
反倒陆夫人蹙起眉头,她想到了柳絮絮。
要是黄家哪天也故意把人放了,任由她跑出来伤人怎么办?
无论陆家还是徐家,一致决定:“这钱我们出!必须送医院!”
黄家高兴都来不及!关在屋子里还要给她送吃的呢,就好比养猪养鸭——不一定一日三餐,只要不饿死就行,那也要花工夫啊。既然冤大头愿意掏钱,他们乐得轻松。
于是,黄素云被送去了市里的精神病院。
没人关注刘婷,直到几天后,黄家传出黄母的尖嚎:“哪个杀千刀的!把我辛辛苦苦攒着的棺材本偷走了!”
“刘婷偷的?”听到风声,徐秀媛惊讶地睁大眼,“她才几岁?和翠翠差不多年纪吧?胆子这么大?黄老太婆的棺材本,数额可不少。”
徐随珠点点头:“她拿了钱,直接买了火车票回广城了。”
其实她在黄素云被送往精神病医院那天就找刘婷谈过,假使她愿意,可以帮她转到本地初中上学,住宿也可以安排。
毕竟育桃基金会在泥石流那次事故中,帮助了不少失去父母的孤儿,和本地的小学、初中都有合作,还紧挨着教工宿舍造了一排崭新的学生宿舍。
可刘婷不愿意,躲在房里不肯出来。
徐随珠便想着过阵子等学校开学了让初中的校长老师再去劝劝。她没想过和刘婷做回姐妹,但也不想看到一个未成年孩子就此辍学。
不论前世今生,她始终觉得读书很重要,尤其对女孩子来说,别的或许要凭运气,读书却真的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开学,就出了这样的事。
“唉,这孩子也是命不好,投胎投到那样的家里……”徐秀媛跟着唏嘘了几句。大人之间的恩怨再深,不至于发泄到一个孩子头上。
刘婷没满十四岁,抓到了也只是说服管教,让她还钱是还不出来的。
黄母最后自认倒霉。先前为了棺材本不惜把女儿撵出家,到头来还是没能保住这棺材本。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黄母在家哭天抢地骂了好几天。
起初还有人当乐子传,接连几天见骂的都是差不多的话,听腻味了,渐渐的就没人再提这个事了。
眨眼,告别了暑假旺季,这之后要到十二月才开始又旺起来,这段时间,峡湾镇开始大改造。
李光信派来的设计团队和傅氏集团的建筑队强强联手,可因为还要兼顾山里村的洋楼公寓、半山别墅等开发项目,施工队人手大大不够,于是在本地电视台连续半个月插播了一则招工广告。
这消息一出来,给当地闲置的劳动力带来了福音。
一如当年在福聚岛上干活一样,出门就有活干、劳保待遇又好,谁还愿意大老远地跑广城、深城打工去?
不止本地人,连内地山村的闲置劳动力听闻这个消息后,也都纷纷跑来峡湾讨生活。除了进工地搬砖,推辆板车吆喝着卖点简易吃食也是一条出路。峡湾镇上几处工地若同时开工的话,的确要招不少工人、工头,单是卖早餐就能养活不少人。
再者,相比去更远的广城、深城,到底还是峡湾近得多,逢年过节回家探亲路费也能省不少。
峡湾就这么一跃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打工圣地。
徐随珠无意中听陈怡心提了一嘴,说来峡湾打工的很多都是夫妻档,男人在工地搬砖,女人在后方洗衣做饭,跟她和楼旭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的孩子就在身边,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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