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跟唐云争吵,唐云动不动就是“安小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成天只知道舞枪弄剑,将来嫁做人妇,莫非拿刀枪剑棍去伺候夫君和公婆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面对唐云的奚落,安小姐表面上不以为然,实则心下深以为意。
这不她决意要改头换面,不仅要学女红,还要去书院听那些腐儒们讲讲为女为妇之道。
但有一事,安小姐却并不知情,那就是她的终身幸福大事!这事儿说不正常也不正常,说正常也很正常。
说不正常是因为关乎个人终身幸福的大事,当事者却不知情。
说正常那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的姻缘大事,父母全权操办,完美没必要跟自家女儿商议。
当然,这是寻常人家做父母的想法,安县宰这人还是十分开明,他只是打算暂时瞒着女儿,待石竹村那边传来好消息,再告诉女儿一点儿都不迟。
是隐瞒,不是欺瞒。
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善意的谎言。
虽说安小姐和唐少爷天生的冤家,见面就吵,但安县宰是明眼人,岂能看不出爱女其实对唐云是有意的。
安县宰自然也看得出,唐云对自家女儿的态度似乎是不卑不亢,不冷不热,安县宰知道那小子现在心里恐怕只装着宁家小娘子,其她女子似乎也看不入眼。
道理很简单,譬如喝茶,一只杯子的茶水若是满的,再往里头倒,肯定倒不进去了。
安县宰虽然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已故夫人,一个就是现任夫人韦氏。
可他毕竟是过来人,自比唐家小儿站得高看得远,如果唐云是一只茶杯,宁家小娘是茶水,现如今唐云心里装着宁家小娘子,而且装得满满的,别的女子哪有可乘之隙?
但是,茶水倒入杯中是拿来喝的,杯中不会总是满当当的,只要茶杯空出一些,自然就能倒入新茶了。
安县宰虽然忠于夫人,连个妾都不蓄,可他是这样的人,并不代表别的男人都像他一样没追求。
一只茶壶配四五个杯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安夫人昨天问了安县宰一个似乎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唐云的杯子里永远都是满的,那可如何是好?
果真如此,把女儿嫁入唐家,岂不是害了女儿?
安夫人身为一个女人,自然晓得其中的道理,一个女人若是得不到丈夫的爱,那无异于守活寡!再怎么说,安碧如也是堂堂县宰大人家的千金,虽说豪门大族之间的联姻,很少有什么真正的爱,但他们的出发点不同,人家是奔着利益而去的。
可唐家是什么豪门大族,寻常百姓家——现如今顶多算得上是个殷富人家,距豪门大族还差得远呢。
自家女儿凭什么要嫁入唐家受委屈?
韦氏性情之爽利,由此可见一斑,从前她可没少受安碧如的气,可时过境迁,她却一点都不记仇。
现在她是真心实意地为安小姐的未来幸福着想,虽非亲生母亲,但至少在这件事上,他跟别家的母亲对待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无异。
后母原本就不好当,好在韦氏生性乐观,不拘小节,心直口快,却不耿耿于怀。
这也证明安县宰的眼光好,虽说前后只爱过两个女人,可这两个女人都非那些市井妇人可比。
此时,安府厅堂上,安氏夫妇二人正一边吃着瓜果,一边扯着闲篇,忽听前庭方向传来一个夫人的大笑声。
安县宰倏地站起身来,单听这声音,他也知道是王婆子回来了。
而且他从这笑声中,似乎还捕捉到了另外一些消息。
王婆子此行的任务,想必完成得十分不错了。
安县宰迈开大步,亲自迎出门去,笑问道:“王婆,王婆,如何?
我那亲家母可应允了?”
那王婆子从萧蔷后转出来,快步向中庭的月洞门行来,远远地笑道:“民妇见过明府大人!”
安县宰笑着摆摆手道:“王婆何必多礼,你我两家虽说不常走动,却也是沾亲带故的自家人!快请进来!”
安县宰又回身向厅堂内吩咐道:“鸾儿,给王婆沏茶,再把冰在井中的甘瓜提上来,切开让王婆解渴!”
因为有了功劳,王婆子也不客气,随着安县宰进了厅堂,见过了安夫人,便大大方方地在安夫人下手落座了。
那鸾儿手脚十分麻利,将茶水送上后,又忙出去切瓜去了。
待厅堂内寒暄已毕,鸾儿就用盘子端着切好的甘瓜快步走进来,向安县宰面前走去。
“去给你阿婆吃,我才吃了许多,不能再吃了。”
安县宰伸手示意,笑着说道。
此时安县宰哪还能吃得下瓜,在从王婆子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就是山珍海味他也吃不下。
那王婆子饮了半杯茶,又吃了半块甘瓜,这才笑着抬起头来,正对上安县宰那双迫切的眼睛。
“哎哟,老婆子真是失礼了!”
王婆子用巾帕掩嘴一笑,“只顾着吃,却是怠慢了大人了。”
安县宰摆手笑道:“无妨无妨,半天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知我那亲家母是何说道?”
“成啦!”
王婆子一挥巾帕,笑道,“老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人这般心诚,岂有办不成的事?
何况大人贵为一县之宰,那唐家终究只是乡下人家,如今天下掉了下这么一桩美事,那侯氏岂有不伸出双手承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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