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府不敢推辞,领着新任县丞、茅诺等人走进行帐,待众位都落座,李隆基扫了一眼,发现少了唐云。
“那奸商人在何处?”
李隆基笑问道。
安邦不知道,转脸看茅诺,茅诺忙站起身,拱手答话:“启禀陛下,方才我还见他在树上摘野果,可就在微臣一眨眼的当儿,他人就不见了!”
“哦?”
李隆基和杨玉环对视一眼,俩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李隆基笑看着茅诺道,“莫非那小子是属猴的?
前一息还在树上,下一息就不见?
果真是个野小子!”
“启禀陛下,”茅主帅俯首答话,“陛下有所不知,那云郎自小就在这山与谷中长大,此间就像他家一样,他闭着眼睛想去哪就能去哪!此时他想必就去了小时候常去的某个所在故地重游去了罢!”
“哈哈哈——”李隆基仰头大笑,心下乐道:“好小子!等着吧!朕让你满世界撒野,待朕把你弄进宫中,看你还到哪撒野去?”
宫中禁卫森严,别说一个御厨,就是那些权臣,也不敢擅自乱闯。
误闯了禁地,搞不好就把脑袋丢了。
此时的李隆基自己也分不清楚了,自己对唐云究竟是喜欢,还是厌恶,他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反正唐云喜欢什么,他就有意让他失去什么,似乎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更舒坦。
皇帝老儿一向自诩心胸宽广,也决意不再与唐云计较,可人有时候会自己骗自己,或许皇帝老儿就在自个儿骗自个儿。
但不管怎么说,李隆基总觉得那小子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却也想不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而实际上,李隆基并未见过唐云,他感觉唐云似曾相识,并不是曾经在哪里遇到过唐云,而只是在多年前曾经遇到过一个与唐云密切相关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云的便宜老爹唐之尧,当年尚食局的正七品直长。
当年皇帝老儿与唐之尧可不只是遇到过那么简单,他们二人也并非简单的君臣关系,当然也不是朋友关系。
皇帝老儿哪有朋友?
如果皇帝老儿能有朋友,那还叫什么顾佳寡人。
一旦坐上那把龙椅,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有朋友,至少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为什么?
只因他是皇帝。
与其说李隆基和唐之尧当年是朋友,倒不如说李隆基视唐之尧为朋友,而唐之尧却是没那个胆量同皇帝老儿称兄道弟。
唐之尧终究只是个厨子,无论他如何博学多才,他还是个厨子。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在唐家这句话得改过来,这叫不是虎父也有可以有虎子。
相对于唐云,唐之尧的思想就要正统多了,胆子也要小得多了,人也无趣得多了。
但有一条,儿子是远不及父亲的,那就是学识之渊博。
唐之尧性格内敛,不太喜欢交游,一天结束自己的本职劳作,他喜欢安坐书斋,读书写字,那是他感觉最惬意的天地。
正是因为这一点,李隆基十分欣赏唐之尧,一个人能把普通的诗才做成精致美味的菜肴,那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可这个不可多得的厨子,竟然还装着满腹学问。
这是让李隆基大感好奇,同时也想多亲近亲近唐之尧。
唐之尧胆儿小,皇帝召见,敢不去么?
一来而去间,李隆基和唐之尧就相互熟悉了很多。
唐之尧也慢慢放松了,但天性使然,唐之尧终究不可能与李隆基成为知己,哪怕李隆基表示出了很大的诚意。
皇帝和臣民之间,天生就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谁越过那道鸿沟,或许也得到一时的荣宠,终究是一条祸多于福的道路。
正所谓“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
无论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只要进入深宫,就会被人妒忌。
无论是个什么的士大夫,只要进入朝廷就被人嫉恨!更何况是成为皇帝身边的宠臣。
所以说高力士个能人,绝非寻常人可比,在这方面的头脑,十个唐之尧都未必必得上高力士。
尽管唐之尧始终与皇帝老儿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最终还是被人嫉恨,罗织罪名,构陷栽赃,恶人总有恶人的手段,谎话说多了,最后连皇帝也信了。
唐之尧最后的下场,可谓是生动诠释了“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这句古话。
此时,李隆基的神情竟如同烟云般恍惚,当然这是他刹那间的失神,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了。
“莫管他!来来,今儿诸位陪朕一游,也都辛苦了。
天色尚早,咱们好好歇,再做计议不迟!”
李隆基举起手中的玉杯,笑着招呼众人。
古代的饮料五花八门,出乎后世人的想象,什么醍醐,什么甘露,什么杏酪,诸如此类,名目繁多。
当然这些都是皇族和豪贵们的日常饮用,下层老百香也只能喝些浆水等普通的饮料。
有一种饮料,却是不分权贵还是百姓,都能喝得起的。
那就是茶。
当然茶也分三六九等,自古以来,好的东西都是为上层人士准备的,不是下层人不懂鉴赏,而是根本就鉴赏不起。
临时搭设的行帐内,谈笑生风,至少从表面上,君臣之间其乐融融。
在距离行帐不远就是一座茂密树林,此时一阵大风刮过,那片树林犹如一片绿色海浪般起伏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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