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十五年七月十五,广德百户衙门。
一如往常的点卯之后,陈啸和余有平等人简单了吹了几句,便挎着刀打算离开衙门。
他也不是无所事事,这些天他正给家里张罗着,在北城租个铺子下来做买卖。
家里虽然有一百多两银子,但如果不想办法挣钱,早晚会坐吃山空的。
一百两听起来有不少,换做陈啸庭前世也就二十万。
北城是官贵们居住之处,地价要比城里其他地方贵不少,能租的也只能是那些边角铺子。
所以陈啸庭此时还是很犯愁的,感觉自己还不如在泰西县衙去坐堂,那样至少每个月还能有十多二十两进项。
现在他好王有田关系闹僵,锦衣卫内的孝敬好处便没有他的份儿,只能领那每个月二两的俸禄。
“钱呐……”陈啸庭微微叹息。
虽然他在百户衙门里名头响亮,但如今拿的钱还不如余有平几个新人多,实在是气得他想吐血。
这四人正式当差后,便被各自小旗官儿派了差事,每天到各自的地盘上晃荡一圈,就能收不少好处。
“妈的……立再多功劳,救了千户又能如何?还是不要被饿死!”陈啸庭满是抱怨道。
就在陈啸庭经过自己小旗办公房外时,一个声音叫住他道:“陈校尉,王小旗叫你过去!”
陈啸庭深知不由看,便知说话这人是肖经业。
“原来是老肖啊……我赵叔如今都退了下去,您这把年纪还在衙门里死撑着呢!”陈啸庭冷笑道。
他这是一点不给肖经业面子,就差指着肖经业骂老不死的了。
旁边还有其他校尉差役听见,肖经业气得面色通红,胸腹间不断起伏。
此时,王有田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冷声道:“陈啸庭,你就是这样跟前辈说话的?简直放肆!”
陈啸庭拱了拱手,然后才道:“小旗大人找我何事?”
虽然陈啸庭也算是行了礼,但动作和语气间的孟浪样,可一点儿都没给王有田面子。
王有田不想理会陈啸庭的无礼,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官威镇不住对方,于是便道:“今日给你派个差事……你去西宁街巡街吧!”
周边校尉心中不由感叹……这样“无礼”还能得到派差,衙门里能混得如陈啸庭这般的,也只有他一人了。
就在众人还觉得王有田大度,才有“以德报怨”之举时,他们猛然想起了西宁街是什么地方。
西宁街不过百米长,但却是西城最繁华所在,三才会的香堂便设在此处。
因此,西宁街也成了锦衣卫的“法外”之地,已经很多年没正式派过巡街的差事了。
对此陈啸庭也心知肚明,他还真没想到,王有田会给自己玩儿这一手。
答不答应?陈啸庭开始权衡。
如果不答应,那他就会落个“畏事”的名头,会冲淡他之前作出的一切努力。
简单来说,如果他拒绝了王有田的派差,那他在锦衣卫内的干练人设就崩塌了。
前路艰难,但陈啸庭下定了功夫要往上爬,就不能有畏惧……所以他决定领这差事。
他的心态一向很好,摆在面前的差事越困难,办成的后收获也就越大。
且不说西宁街能收上多少银子,只要他一人压下了三才会,在百户衙门里声威又会上一个台阶。
到时候除了百户大人,衙门里他差不多可以横着走!
而且,衙门里十位小旗官中,已有两位年纪大了,随时都可能撤下去……
换句话说,陈啸庭现在已经盯上了小旗之位,他是不甘于平凡的。
“怎么,陈校尉你……不敢?”王有田笑道,语气中满是嘲弄。
就在其他校尉觉着陈啸庭不会那么傻时,只听他朗声道:“属下怎么会怕,西宁街……我管了!”
现场顿时一阵骚动,众人佩服陈啸庭的胆量,但也有人觉得他是年少不是天高地厚。
虽然是陈啸庭杀了不少白莲教逆贼,而且还捉拿了白莲教天王……但那是背靠百户衙门。
现在王有田摆明了要收拾陈啸庭,陈啸庭对上三才会就只能靠自己。
要知道,三才会虽然是地痞帮会,但与城中诸衙门中人都有联系,锦衣卫中也有人受他好处。
陈啸庭说道:“大人,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王有田拍了拍衣袖,便负手道:“本月末你需得向衙门交一百两银子,知道吗?”
陈啸庭直接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道:“我还以为要交一千两呢,哈哈哈……”
陈啸庭扬尘而去,王有田面色却很难看。
今日不但没打压陈啸庭嚣张气焰,他却被陈啸庭所作所为削了面子。
“大人,他得意不了几天了!”肖经业缓缓道。
…………
当天下午,百户大堂之内,离开了近十天的张震山,完成任务后回来复命。
“大人,高士杰等人已被安全押解至千户衙门!”张震山躬身行礼道。
之前沈岳命周文柱派人押解高士杰,周文柱选好人后,便让张震山作为领队同去。
现在听到张震山复命,周文柱的心也落了下来,这些大事不出问题他就安心了。
周文柱此时正在临摹字帖,官儿当到百户一级后,几乎很少有需要他拿刀的时候。
久而久之,周文柱便拿上了笔杆子,并喜欢上了。
除了书写公文,平时周文柱也喜欢练练字,为的也是在文官们面前争些面子,免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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