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雨渐大,殿门打开后,只见齐长老带着两名弟子走了进来,那两名弟子抬着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所装,便是近百年里,无定宗所有弟子的资料了。
整个无定宗其实很大,内宗有着好几峰,外宗则在了一旁。
追命从箱子里取出一卷资料,看了片刻,见齐长老还站在旁边没走,问道:“齐长老还有事吗?”
她说话时,目光依旧盯在手里的书卷上,齐长老站在一旁,笑了笑道:“追命使,这,你看……其实,其实也不必如此认真吧?”
他说到此处,见追命不语,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个……追命使,你看啊,现在时局紧张,忘川公孙一氏虽除去了,可外面,四海八荒,仍有无数强敌窥视,这节骨眼上,尊上却派尊使下来查这么个芝麻绿豆小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追命仍然看着手里的书卷,淡淡道:“你是在怀疑尊上做事有问题吗?”
“不不不……我哪敢……”
齐长老连忙摇手笑道:“我是说啊,那康玉宸,平日里仗着太长老,没人敢说他,是有些胡作非为,可这次,想必他也知道错了,这三天关在诏雷狱里,怕是也吃尽了苦头,我看……要不然追命使就干脆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经过此事,谅必他以后也不敢再犯了,而尊使您……也好尽快回去复命不是?”
听到此处,追命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抬起头,看向他道:“这次我下来时,尊上曾说,天下不公,何来公道,若是在无欲天之下,都发生如此不公之事,今日若是置之不理,他日何以服众?今日若轻易放过一个康玉宸,他日岂非人人皆可效仿?”
“这……”
齐长老紧皱着眉,一时无言相对,追命又道:“尊上还说了,此次待我查明真相,凡有包庇之人,或轻或重,一律同罪。”
“啊……”听见此言,齐长老吓了一跳,追命轻轻一笑:“齐长老,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了……那,那我不打扰追命尊使查案了,这便告退……”齐长老拱了拱手,随即匆匆往外而去了,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样。
听见脚步声渐渐隐没在风雨里,追命这才慢慢回过头来,又拿起手里的书卷,专注地看了起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殿外雷雨不歇,狂风冷冽,阵阵寒雨从窗户飘了进来,打湿了一大片地面。
而追命翻了一卷又一卷的资料,脸上神情也越来越凝重了,心中暗暗道,这无定宗,果然有问题……
且先不管白鸾姐姐说的那件事,光是这康玉宸,在康定峰闭关这些年所做的事,这么多件事,却每一件都不着痕迹地掩盖了过去,凭康玉宸这草包,如何办得到?
追命眼神越来越冷,看样子,这无定宗高层里面,必然存在一条腐败链,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倘若不把这条腐败链上的蛀虫揪出来,来日必将出问题。
而无定宗这样一个占据北面的重要位置,倘若是出了问题,必然会对无欲天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如此看来,姐姐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
“轰隆隆!”
天上电闪雷鸣不止,狂风骤雨不歇,此时在主峰后山,诏雷狱里,不断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座牢狱里,只见康玉宸被铁链禁锢着,而一道道禁制,不断打在他的身上,令他痛不欲生,几次昏迷过去。
原来整座诏雷狱,往下共有十八层,每一层皆有着可怕禁制,越往下,禁制越是厉害,而此时康玉宸不过是在第三层罢了,便已经承受不下来这禁制。
这禁制打在身上,便如同拿烧红的铁链,直接鞭笞魂魄一样,其中痛苦,常人难以承受下来,光是第三层,就已经如此可怕了,至于那十八层,大概没人见过是怎样。
此时在第三层入口处,两名狱卒光是听着这阵阵惨叫声,都感到背后寒意透骨,而在这时,迎面忽然有两个黑袍人走了过来,昏暗的灯火下,一看却是康定峰与那位何长老。
见到这两位过来,两名狱卒登时一惊,连忙站好了,屏着呼吸,不敢作声。
何长老往前一走,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惨叫,说道:“打开牢狱,我和康长老要进去。”
“这……”
两人显是有些为难,之前刑罚长老说过,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探视康玉宸,这可是无欲天来的那位尊使吩咐的。
何长老道:“那人无暇分身,不知今夜我与康长老来过,开门吧。”
“是,是……”
那二人对视一眼,便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拦太长老的路,当下立即把第三层的牢门和禁制打开了。
甬道里灯火昏暗,充满了一股潮湿的味道,越往里走,里面传来的阵阵惨叫越是令人头皮发麻,直至片刻后,才终于消停,大概是禁制停下了,每天的子时和午时,禁制都会持续一个时辰,想来此刻子时已过。
牢狱里面,只见康玉宸披肩散发,整个人气息奄奄,头无力地往下垂着,这三天下来,他几乎去掉了半条命。
直到此时,他听见外面走来的脚步声,才陡地精神一振,立马抬起头来,当看见外面站着的玄爷爷,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断挣扎:“玄爷爷……救我……救我!”
康定峰脸色阴沉,而一旁的何长老也紧皱着眉,默默走到前边,双手微一结印,打开了门上的禁制。
随即,康定峰走了进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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