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氏吃了药好了许多,唐柏跟着放了心。
安宁知道李氏的心病在哪里,就劝慰她:“你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回头我亲自去探望,会给你娘家人安排妥当的,他们流放西北,西北军中主将是我义子,我亲自去,他不会不给面子。”
李氏在床上起不来,但还是谢了安宁。
安宁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你要养好身子,顺顺当当的把孩子生下来。”
李氏在唐家日子过的艰难,宋氏对她一点不好,这么些年,从来不曾关爱过她,如今安宁温言劝慰,还为了她大老远的跑去西北,她只觉得心头热热的,不由又流下泪来:“是我们不孝,连累祖母操心了。”
“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安宁又和李氏说了几句话,就拍了拍手对外边喊了一句:“进来吧。”
紧接着,令李氏和唐柏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他俩眼看着他们已经去世找子唐沛缓步进来。
“沛,沛儿……”
李氏挣扎着要起来,唐柏已经一把抱住孩子。
他抱着儿子,激动的看向安宁。
安宁点头:“我之前已经推算过沛儿要出事,就提前来了京城,只是沛儿命中带煞,这次若是不叫她出事,以后也要出事的,我只能用着和我一样的法子瞒天过海,只是往后沛儿不能在家里呆了,你们若放心,就让他跟着我吧。”
唐柏和李氏一个劲的点头:“放心,自然放心。”
唐沛在家里已经出了一回事了,唐柏和李氏又哪里放心让他呆在家中,虽说舍不得儿子,可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命重要。
再者,安宁可是唐柏嫡亲的祖母,再没有比她带着孩子更让人放心的了。
安宁留下唐沛和李氏说话,把唐柏拎了出去。
俩人进了唐柏的书房,一进去,唐柏跪到地上抱着安宁的腿就大哭起来:“祖母,你把孙儿也带走吧,孙儿,孙儿苦啊……”
安宁肃着脸扶起唐柏:“别说傻话,我若是能带你,自然会带着的,如今还不能,你且忍忍。”
她在唐柏耳边低语几声。
唐柏记在心上,重重点头:“祖母只管放心,孙儿省得。”
他扶着安宁坐下,低声问安宁:“二叔与孙儿说过宋氏非我亲母,祖母,我,我到底是什么身世?我母是谁?”
安宁看着唐柏,一些记忆涌上心头。
许久之后,她长叹一声:“先前我也是要和你说的,只是我那个时候病的七死八活的,实在没力气和你细说,如今就告诉你吧。”
安宁这些年修行也不是白修的。
她已经能够抵得住那个东西的部分压制了。
比如她想说什么,已经没人管得了的。
唐柏坐下细听。
安宁就缓缓将他的身世道来:“你母亲本是咱们唐家世交家的孩子,她父母早亡,托付与我教养,彼时我与你祖父都忙着征战,也没有时间教养她,只把她与你父亲放在一处长大,彼时两个孩子两小无猜,家中又无长辈管束,便生出些心思来,你父亲求了我做主,将来让他娶你母亲。”
唐柏听的仔细,这个时候却忍不住问:“那宋氏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安宁长叹:“宋家那个时候也与你父亲一处共事,他家相中了你父亲,想把宋氏嫁过来,彼时也没有打听清楚,只知道你母亲是咱家养的孤女,全没当回事,与你父亲说过想要结亲的事情,你父亲有些不乐意,谁知道宋氏偏偏看中了你父亲,结果……宋家设计了一出好戏,让你父亲救了落水的宋氏,就赖上咱家了。”
唐柏听到这里都觉愤恨:“他家怎能如此?”
他想着早些时候他去宋家,只认为是亲外祖家,和宋家的人相处的那么好,便觉得很是羞愧。
那哪是什么亲人,分明就是仇人嘛。
安宁说到这里也有些气愤:“咱家又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我说过让你父亲娶你母亲的,怎能说话不作数,我亲自去宋家理论,只说家里早就给你父亲订下亲事,宋家欺负你母亲是个孤女,找了些人在你母亲身边挑唆,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你母亲心思敏感,不愿意连累你父亲,便自请解除婚约。”
安宁越说越是愤恨:“可怜当初谁都不知道她和你父亲已经行过周公之礼,彼时已身怀有孕,她躲着你父亲,宋家又逼的急,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先娶了宋氏进门,原我们也想等宋氏进了门,就让你母亲也嫁予你父亲,算作平妻,谁知道宋氏歹毒,在你母亲生产的时候害了她,你母亲拼死挣扎保下了你。”
唐柏已经听的眼圈都红了。
照安宁这么说,宋氏可是他的杀母仇人,他这么些年,竟然恭敬的称仇人为母,简直就是不佩为人子。
安宁说着说着也有些伤心:“我当时气狠了,想要休掉宋氏,可宋氏已经怀了你二弟,再加上宋家上门来求,还有当时太祖做调和,我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过我提出让你充作嫡长子,要宋氏善待你,将你视为亲子,否则还是会休掉她的,当时宋氏吓坏了,跪在我跟前称一定好好教养你,我和你祖父想给你一个好的出身,便将你记在宋氏名下。”
唐柏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
他不怨安宁和去世的祖父,只怪唐定国和宋氏。
若不是唐定国意志不坚,又怎么会和宋氏有些首尾,若不是宋氏狠毒,他母亲又怎会去世。
同时,唐柏也深恨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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