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上元节,但因为科考就在明天,所以学部、礼部、吏部、御部各司主官清闲不起来。大隋朝廷这些年重视教育,在先后在邺城、涿郡、太原、大兴兴建了四所高等学宫,又在地方上兴办了乡学、县学、郡学。
乡学的孩子只需学习论语、千字文、三字经等基础知识,只要认全千字文、三字经上的字,以及算出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就可以毕竟,然后进入县学,接受正式教育。而县学,也是培养地方官员地方,从这里出来的学子,虽然很难出现智谋出众、执宰天下的国相之才,但可以做实事,能够完善的将朝廷颁布的政令做好,能够为家乡父老讲解朝廷政令、教育本乡本土的孩子。
更高一级的郡学,同样不太可能出现妖孽之才,却能培养出律法、算学、医学、工学等多个领域上的人才,就拿算学来说,县学中教的是基本的运算和运用,但是到了郡学,要学就深入一些,深入到各行各业之中,比如工匠如何做才能更有效率,比如一栋房子大致需要多少砖头之类的,勉强算是培养精英之学,也是未来推动大隋科技前进的核心力量。虽然不像杨恭仁、韦云起、杨善会、房玄龄、杜如晦这类辅国之才,但却是运转天下所不能或缺的底层官员,如果没有这些人在底层施政,房玄龄、杜如晦再厉害也无可奈何。所以这类人的能力或许不出众,却是构成进行朝廷管理天下的基石,只要这些人一批批的毕业出来,朝廷就可以择优而仕。
至于最终的四大学宫,相当于后世的大学,是郡学优等生进一步学习的学堂,毕业以后的学子既可以参与科考,也可以留校研究,还可以到上担任郡学、县学、乡学教师。
当然了,杨侗如今手中能够拿出去教育学生的东西少得可怜,所以导致郡学的很多学科都在设想之中;比如说工学,你让工匠去依图打造一件农具、一件兵器,他随手就能帮你弄出来,但是让他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的时候,他会跟你说‘就是这样子’、‘大家都是这么做’,你再问他大家为何要这么做的时候?他还很勉强回答;再问百丈高的乾阳殿为何竖立起来、为何承受得那么重的东西时而不倒的时候,他傻眼了。所以说,根本性的问题在于缺少教材;算学也是如此,杨侗参与高考的时候,能把150分的数学题考到20多分,你让他编写数学教材,还不如让他去砍人来得痛快。
他现在唯一记得住的就是加减乘除,另外还有几种图形的面积、体积计算工式,这几种图形的工式拿到大隋,已经被时代精英们惊为天人,你让房玄龄他们去写更高级的数学教材,可能吗?
还有火药,杨侗倒是想搞出来,但问题是他前世是生活在一个连小刀都拿不上车的时代,再加上他又不想去搞恐怖/袭击,哪有闲心去研究火药配方?问他,还不如去问隋朝的炼丹道士实在。
总而言之,大隋要想百家齐放,关键在于教材,只有把这个根源解决了,才能让科技慢慢的萌芽。对于学子们来说,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他们很少有人主动去创造。
而这一次科考!
对于考生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虽然朝廷把考试时间提前了,但是两个月后的考试依旧有效,也就是说,这一次不中科,还可以参与两个月后的考试,如果两次都考不上,那是你自己的水平不如人了。
皇帝令刘炫、孔颖达、魏征担任洛阳考点的主考官,甚至表示自己会进入洛阳学宫观摩大考,对这一次突然袭击式的会试极为重视,三人不敢怠慢,都事先做足准备,一个考场竟有十个考官来回巡视,学子统一用规范楷书作答,考完便收卷糊名,盖上印章,打乱顺序后,编上编号,再由官员抄录,统一考生的试卷封存,然后再拿副本上交主考官批阅,防止舞弊。
批改完毕便行封存,待放榜前一个时辰,再根本副本上的编号,到到考生原件,拆卷录名,全程由学部、礼部、御部、吏部共同完成,如此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公正!
在考试的题目之中,经文解读、算学和策论占的比重较大,诗词文赋倒是不怎么重视。朝廷这些年也在编撰统一的经义教材,往年考生抱怨最多的就是答案不统一,同一卷经文可能有几千种解读,考官多以自己的理解为主,对自己不满意的释义不打高分。
秦始皇焚书坑儒,导致先秦经典残缺不全,虽然汉朝诸多大儒进行研究整理,但内容出现了不小的缺失,都靠后人一一补全。两汉之后,战乱持续到了大隋,经典正确释义遗失得越来越多,各种错误解释越来越多,以四书五经为例,现在衍生出了几千种注解,正因如此,孔颖达才打算集结天下大儒编写四书五经正义。
刘炫、孔颖达、魏征等人都是饱学之士,尤其孔颖达家学渊源,最为接近正统,由他主持修撰最合适不过,这是流芳后世的儒家盛会,没有哪个文人经受得了这份诱惑。
科考有条不紊地举行。
考试之日,考生们通过层层检查,鱼贯进入洛阳学宫。这些考生自清晨进入考场,至暮方退。考生到了规定时间还没有交卷的,准许燃烧一支朝廷提供的蜡烛,蜡烛烧尽,则必须交卷,否则视为弃考。
这几天,杨侗都会去洛阳学宫巡视,每天见到一千余名考生入场,听到官员呼其姓氏则入考场。入场之时天色还有些昏暗,如长龙的队伍移入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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