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安夏给外婆换上新衣服新鞋子,对刘嫂子谢了又谢,要不是刘嫂子尽心尽力的照顾,外婆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她明显感觉到外婆脸颊比以前圆润些,多少长了点肉。
陆柏川忙上忙下,因为老人当时摔裂了骨盆,石膏还在身上,也不方便坐轮椅,陆柏川直接把老人抱在怀里,这一切安夏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感激。
如果不是陆柏川,她一个人都没办法把外婆接回家,别的不说,就光抱着外婆下四层楼,她肯定扛不住。
“柏川,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个老婆子,给你添麻烦了。”
车上杨金英也有些惋惜,多好的小伙子,对自己好对夏夏也好,夏夏似乎也喜欢他,可自己没办法,夏夏的婚事早都定了,定的是老头当年班长家的大孙子,当年安珠的事情,闹得老头心里不舒服,觉得对不住老班长,也对不住老班长的大儿子,这次自家不能再食言。
到山坡村后,陆柏川小心翼翼地把老人从车里抱出来,一路抱回山坡村,这时候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在地里农忙的妇女们全都回家做饭,一会儿还要送到地头给老爷们吃。
众人看到一个高大的年轻小伙子,抱着安家老太太,安夏跟在身边儿,手里还拎着盆啊桶的,跟看稀奇似的,站在路边儿看着他们三人离开。
认识的,对自己还不错的乡亲们,安夏也笑着喊一声,但那些以前欺负她骂过她的人,她一概没搭理,她没有圣母心,她天生记仇。
“杨婶子,你这是咋了?”
众人见杨金英骨盆处还打着石膏,觉得奇怪,不是说安家老太婆送去医院看病去了么,怎么还打着石膏,这是出了啥事?
“桂花婶子,我外婆之前摔了一跤,盆骨骨裂,在医院检查出多年的老胃病其实是胆结石,开了刀取出石头,现在都好了,就是骨裂还要修养两个月,石膏还不能取。”
“这么严重啊,婶子你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亏有夏夏在,能好好照顾你。”
这番话,说的杨金英有些面皮发热,她勉强笑笑,安夏怕累着陆柏川,打了声招呼赶忙回家了。
安夏走了,但她这番话,迅速在村里传来,她刚才说的大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几个嫂子们聚在一起说起了闲话。
“听说安家老太婆住院,她那四个儿子,一个都没去看。”
“切,别说没去看,这出院了,都没一个去接的,养儿子有啥用,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拉扯大,辛辛苦苦攒钱给他们娶媳妇,挣钱挣得肋巴骨都崩断两根,结果一个个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哎,谁说不是呢!要说安家老太婆那胃疼也五六年了吧,我见过一次,厉害的时候眼瞅着脸上不停出汗,脸色煞白,给我都吓得不行,结果她家大儿子说啥,胃疼有啥治的,买点止疼药就行,医院看了多少次也是白花钱。”
“刚夏夏不是说,不是胃病,是胆结石吗?”旁边儿一个黑瘦的嫂子插了一句。
众人笑了起来,嘎嘎地仿佛热闹的鸭子,“这说明安家老大根本没带他妈去看过病,要不胃疼和胆结石医院能分不出来,听乔冬梅天天吹吧,对婆婆多好,给婆婆看了多少次病啥的,那都是哄傻子罢了。”
“哎,这样看,养儿子太让人心寒了,杨婶子四个儿子,没一个能指望的上的,最后指望的是这么个不知爹是谁的外孙女。”
众人哄笑,当年安珠可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十六岁的时候,上门提亲的媒婆都要把门槛踩平了,偏偏安老头不同意,说自家姑娘已经定了亲,说的有鼻子有眼,众人也就息了这心思,谁知道安珠十八岁那年,居然挺着个大肚子。
没结婚就怀孕的姑娘,简直是全村的耻辱,至此大家对安家恶语相向,看不起安珠,自然也十分厌恶她生的孩子,大家都说她是被下乡的知青糟蹋了,肯定是那个长了一双桃花眼的姓林的小子,他总是去找安珠,结果知青返城,安珠就跟破鞋似的被人扔了。
众人瞧不起安珠,厌恶安夏,都说安珠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怎么还有脸活着,这不过是人性的恶毒,作为一个村的人,安珠给他们丢脸,让他们失了面子。
可当安珠从大水库被捞上来,再也活不过来后,大家心头都有些愧疚,骂过她咒过她的妇女们,心头都在想,不怪我,是她自己要死的,老天爷我啥都没做,是她自己活不下去。
她们不过惴惴不安了一段时间,就迅速忘记了安珠的死,照样欺负幼小的安夏,瞧不上老安家,所以今天有个年轻小伙穿着一身制服,抱着杨老太婆回家,众人的好奇心被极大地激发了。
大家又扒了一阵陆柏川的身份,得知他就是救了安夏和杨老太婆的部队军官,众人心头掩饰不住泛起嫉妒酸水,安夏咋这么好命,一个私生女,有一个名声臭了的母亲,长得瘦了吧唧,看着就不好生养,还拖着个病歪歪的老太婆,居然能找个军官,这还有天理嘛。
别以为农村人质朴,那是当你跟他一样穷,甚至比他穷,比他过的惨的时候,他从你身上找点优越感,偶尔也许还有点同情心,可当你明明不如他,突然得了让人嫉妒的好事,那就是全村的公敌,凭啥你过得比他们好,你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家庭,就该做一坨被他们踩在脚下的烂泥。
安夏早看出,周围那些嫂子们眼中的嫉妒,她知道自己走后,这些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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