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浅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愿望,才刚刚提出来就无疾而终。
指望这个时代的上音花一百多万去装修录音棚,绝对是痴人说梦。
虽然二、三十万也不是不能做,但肖浅的志气很高。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最好的。
“合着不是花你的钱,你是穷大方啊。”
顾昀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吐槽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想要弄录音棚也不是不行,来,帮爷爷、奶奶们把这些做完。项目只要通过了,说不定上级能够拨款。”
看这个顾昀面前堆积如山的资料,肖浅立刻败走。
年后的上音要搞一个大工程,做近现代音乐简史的研究工作。为此,学院方面集中了顾昀、夏维璋和徐明霞等所有骨干,需要耗时差不多一年左右。
要是让肖浅比划比划作词、作曲,他还是不怕的。但这种纯粹学术类的研究工作,那真是瞎子下河——两头摸虾(瞎)。
不管顾昀把这项工程说的多么伟大,肖浅都逃之夭夭。
他可没有想成为音乐教育者,也没有想成为专家教授,弄这些东西纯粹是耽误青春。
再说了,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去搞博士等级以上的学术研究,这些老家伙们就不会愧疚吗?
过了正月十五,肖浅又见到了,风尘仆仆从老家回来的肖平和肖壮。
中国人的乡土情结真的是根深蒂固,上海再好,过年的时候肖平和肖壮还是带着如山的年货回去了。
肖国吉和艾米兰夫妇要不是因为肖浅去参加春晚,也是要回去的。
肖平和肖壮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带了无数的东西,充满显摆了他们挣到钱的喜悦。
等回来的时候,东西都没了,但是多了一个人。
充分接受了人民公安批评教育的肖安终于意识到了颓废的人生不可取,跟着两个弟弟准备开启新生。
不过肖国吉夫妇在上海挣到钱这件事,已经在老家传开了。
肖安三兄弟前脚刚到,肖浅二姨家的三哥也出现了。
当初撺掇肖国吉夫妇去哈尔滨倒腾土豆子,结果被肖浅强势插手,改变了肖国吉夫妇的命运,但三哥李正红还是重复了前世的老路。
时隔好久再见,人稍微板正了一些,穿的流光水滑的,头发也抹了发蜡,夹着一个小皮包,宛如一个小老板。
要不是嘴上叼着大前门,说不定连肖浅都被骗了。
老家亲戚来了,肖国吉夫妇十分高兴,整治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大家便在烟雾缭绕中吃吃喝喝起来。
李正红和肖安兄弟三也是认识的,毕竟都是亲戚,偶尔有些来往。
这其中李正红和肖安年纪接近,聊的最来,酒酣耳热之后,就剩下他俩的嗓门了。
“老弟呀……你之前都干啥啦?”
肖安一口就是一杯酒,喝完了脸红脖子粗,但是很享受。
“还能干啥?家里的地得有人种啊。今年收成不错,交了公粮后,苞米卖了不少钱。”
李正红挥舞着胖手,气势惊人。
“这年头……种地能有啥出息啊?累的要死要活的,就那么两个辛苦钱,够干啥滴?”
这话说到肖安的心坎上了。
“这不没招嘛,咱都是农村人,不种地也不会别的啊。这不看他俩在上海干的不错,我也过来瞅瞅。要是行的话,咱也不种地了。”
李正红看来是喝多了,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哼地一声嗤笑,充满了不屑。
“不是我说,老弟。还有老姨夫啊,我不是瞧不起你啊。你说,蛋炒饭那也算生意吗?不算。这年头到处都是钱,咱们爷们努努力,比谁差呀?知道不,就我在哈尔滨倒腾土豆子的时候,见到的那些大老板,那家伙才叫有钱呢。”
说的高兴了,李正红手舞足蹈的,唾沫横飞。
“就当着你面,咵咵地往出甩钱呢,几万、几十万人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才叫做买卖呢,你说是不?”
一听说几万、几十万,肖安眼珠子都红了。
“真那么有钱?”
李正红调门又高了。
“我你不知道啊,我能骗你吗?就我拉到哈尔滨的那些土豆子,一车皮,六十多吨,不少了吧?刚到地方,都没停稳呢,就让人家大老板全包了。人家都不验货,硬把钱往你手里塞。”
肖安三兄弟听的哈喇子都要出来了,肖国吉夫妇也隐隐有些后悔,只有肖浅撇嘴。
前世经历过这些,什么结果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三哥啥都好,就是眼高手低,喜欢吹牛。
前世他们往哈尔滨倒腾土豆子,因为信息落后,没有销售渠道,实际上到了那儿货物就堆积了。
最终没办法,怕土豆子烂在手里,只好在批发商的恶意压价下卖了。
一来一回,着实亏了不少。
从那以后,肖国吉夫妇就再也没跟李正红鼓捣过什么买卖。实在是怕了,根本不靠谱啊。
现在看来,哪怕时空变换,这个三哥的性格还是没变啊。
肖浅原本还打算劝劝,但吃了一块猪蹄之后就顿悟了。
性格决定命运,这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知道现在啥最赚钱不?”
李正红的嗓门更大了,抽烟也更勤了。
因为他抽的烟,从自己的大前门,换成了肖国吉给他的红塔山。
肖安已经迷醉在了酒精当中,迷茫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李正红,似乎那不是一堆肥肉,而是一堆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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