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大地。
营帐外的空地中。
“我来我来,让我来!”
安芝芝将裙子用膝盖夹住,蹲在一堆干柴前,小手一掏便掏出一盒出自黄鹤楼的火柴。
“嚓!”
两根嫩嫩的手指捻着火柴,轻轻在擦火皮上一划,一团火焰便驱散周围的黑暗。
她非常喜欢玩火柴。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一下就给点着啦。”安芝芝站起身,拍拍小手,看着燃起的篝火,很是得意。
风林婉哼了声,“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换成我,我也能点燃。”
安芝芝急忙推开火柴盒,快速从中取出一根,将一头立在擦火皮上再用食指摁住另一头,“你信不信我弹你身上来?把你头发给烧光,让你变成大光头!”
这一招还是秦歌教她的,秦歌以前经常这样吓她。
“你敢!”风林婉急忙躲到秦筱背后。
“……”
温暖的篝火边,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烤着肉。
战安凉和药不然围绕篝火你追我赶,还不停骂娘,他俩并不是在嬉闹,而是在打架,好像是因为什么事争吵起来,吵着吵着就要动手解决。
白鹭洲没有出现,她一直待在营帐里,虽然她自认自己伪装的很好,但也仍是害怕被苦连天认出身份,所以只能暂避。
在灯火阑珊处。
秦歌和苦连天并肩而立。
苦连天从一旁放着弓箭的架子上取下两个西瓜壳一样的头盔,先是递给秦歌一个,然后将自己的那一个盖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当凳子,随即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坛酒,“贤弟,来,尝尝,这可是哥哥亲自酿的苦情酒。”
目光微亮,“苦情酒?早有耳闻。”
苦连天以前的职业是酒坊老板,以酿酒为生,后来以酒入道,才有如今的成就。
浊酒剑仙亲手酿的酒,无疑很珍贵,可谓千金难求,在中州那些拍卖场,一坛别人伪造的假酒都能拍到上亿两黄金的天价。
少有人喝过他的酒,他的酒只是传说,所以是真是假又有几人知晓?
不过此时秦歌喝的,一定是真的苦情酒。
但只是一口下去,秦歌的脸色就变了。
这酒的味道和他以前喝过的酒都不同,一点也不辣,也不烧喉咙,但却很苦,像是药汤,苦到极致,以至于都苦到心里去。
秦歌不由想起很多伤心的事情,想起那一晚师父倒在血泊中,最爱的师姐表情冷漠的站在那里……
“大哥,这酒……劲儿真的好大。”秦歌急忙运功抵御酒劲,并克制着内心不去想那些很苦的事,赞道:“不愧是传说中的苦情酒。”
“一壶浊酒断肝肠,苦情万丈碎心扉。”
这酒不仅伤肝,更伤心。
如果是失恋的时候喝,一定会很有味道,再坚强的爷们儿,也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
苦连天笑着摇摇头,“唉,贤弟啊,苦情酒像你这样喝,那纯属是浪费。”他摸摸胸膛,半眯着眼睛,陶醉的道:“你要慢慢的去体会,体会那种苦痛,感受那种痛彻心扉,任由自己的泪腺失控,让心里的苦随着眼泪宣泄……只有这样喝,才能真正喝出苦情酒的味道。”
秦歌偏头看看苦连天,“说的很简单,但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心里的痛?有时候,宁愿挨刀挨剑,粉身碎骨,也不愿去触碰心里的痛。”
“你说的对。”苦连天深有同感,缓缓道:“但对我来说,平平淡淡,不如疯疯癫癫,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醒也癫,梦也癫,狂也癫,笑也癫,有酒便有天。”
“疯疯癫癫的看这个世界,半梦半醒的活着,或许这也是一种道。”秦歌注视着苦连天。
苦连天的眼睛很浑浊,天上的星星亮闪闪,但他的眼睛却是一道深渊,里头尽是沧桑。
他曾经一定有故事,不然他也不会酿出苦情酒。
“贤弟啊,男人!就得要让自己痛!等痛习惯了,那也就麻木了,那也就什么也都不在乎了,这才是醉的意义。”
秦歌问道:“大哥,这酒,能不能送些给我?”
“当然没问题,贤弟开口,要多少有多少,还跟大哥客气个啥?如果以后有机会来哥哥的苦酒山庄玩,哥哥给你尝更猛的苦情酒。”
苦连天所创的苦酒山庄,便是位于蛮荒之地的隐世门派之一,秦歌早有耳闻,“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去。”
这时风林婉端着一盘烤肉走过来,“苦爷爷,还有秦歌,烤肉好啦。”
苦连天有些意外的看看风林婉,“婉婉,你这丫头怎么在这儿?”
风林婉撇撇嘴,“苦爷爷,刚刚我不是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嘛,您这么快就忘啦?”
苦连天挠挠头,“有吗?哈哈,那啥……爷爷记性不好。对了丫头,你爷爷最近可还好?”
风林婉满脸黑线,“苦爷爷,刚刚这话您也问过。”
“额……是吗?”苦连天有些尴尬。
“算了,你们聊吧。”风林婉对秦歌翻个白眼,还气鼓鼓的哼了声,将装着烤肉的盘子递给他。
待风林婉离去后,苦连天问道:“贤弟,风起帘的孙女儿怎么会跟你在一块儿?”
秦歌苦笑,“此事一言难尽。”
“甭管,慢慢说。”
当秦歌说出关于风林婉会跟着他的事后,苦连天已是满目怒火,紧紧捏着拳头,“这狗曰的风起帘,老子非要去弄死他不可!这老玩意儿,都这把岁数的人了,咋还是一点逼脸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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