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齐欢没有继续修炼蛰龙睡丹功。倒不是怕小柳儿叨叨,祖爷的经验告诉他,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即便是为了强身健体,也要有张有弛,按照次第火候,一点点地来。而且,子时已过,阴极阳生的那一点“阳药”也早被齐欢吸纳掉了。
可以肯定的是,这蛰龙睡丹功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虽然从昨晚十一点多开练,最后被小柳儿的耳报术打断,前后不到两个小时,齐欢身上那种疲累无力的压迫感已经轻了许多,甚至,这种浑身轻松的感觉,让他想起之前“灵魂出窍”时的状态。
当然,齐欢不知道的是,在“祖爷知识点”的加持下,他所谓的只修炼一点点,实际上是相当于寻常人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摸索了。
齐欢沉沉入睡,星岸小区的一幢高层里,一个面色红润却发白如雪的男人也散开了盘着的双腿。
身为滨河知名最高的教授,黄茂森结束了子时的打坐,先用双手揉搓一阵脚心,然后一路向上,从小腿大腿,前胸后背,脸颊后颈,一直到头顶的百汇穴,全都用手指肚轻轻敲打一阵,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从蒲团上站起身,缓步踱向落地窗的方向。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俯瞰星岸小区被金水河环绕的半圈儿。滨河市以贯穿城市的滨水河得名,金水河只是其中的一条支流。金水河在过去叫做津河,后来改了名字,只有二三十米的宽度,却正好贯穿了滨河市的中心商圈。
星岸小区坐落在金水河畔的北岸,被其半边环绕,许多人都说星岸小区的楼盘能炒到如此高价,是因为占了金水河的好风水。
天上不见月亮星光,金水河上却依旧星星点点洒满了滨河夜色的阑珊灯火。黄茂森在窗前站了一阵,这才回身,从写字台上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发送者只显示一个方姓,划开手机,消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没找到。”
黄茂森眉宇间狞厉之色一闪即逝,冷笑两声,将手机丢在一旁。
不远处,星岸小区的另一栋高层,曾经属于滨河名媛董月儿的那扇窗,一片黑暗,黄茂森凝望着那个方向,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床上传来女人软腻的呓语:“空调干嘛开那么大?人家都要冻死了。”
“那我关了。”黄茂森回过神儿来,随口敷衍着。
这屋里的空调其实并没开,夏夜的气温也不算低,床上女人年轻的身体却裹着薄被蜷缩成一团,似乎很冷的样子。黄茂森走到床边,嘴角泛起一抹幽然冷笑:妈的,也是个烂货,破鼎!
同一时刻,距离滨河市八十公里的盘云山区,却是云开月明,一副大好的夜色。山脚下,一幢中式别墅里,方玄机方大师正坐在窗前的古案边上,手掩古卷,看得入神。
咔嚓,咔嚓,相机的快门响个不停。终于,方大师放下古卷,对趴在地上的摄像师道:“要不,今儿就先到这儿吧?”
摄像师傅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头顶微秃,却留了长发扎了马尾,见方玄机脸色困倦,意犹未尽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全是巴结的笑容:“大师可真是高人啊,就算准了后半夜能见着满月,而且一点雾霾都没有。大师在这月色下手不释卷的样子,真是当得起仙风道骨这四个字啊。”
方玄机双手合十做了个谢礼,笑呵呵地说:“我哪儿有什么道骨?不过是混迹红尘的一把俗骨而已。师傅今儿也是辛苦了,我原本和朴主编说就在你们哪儿随便照几张行了,她非让您大老远过来,又赶上我晚上临时有事情,让您跟我这儿溜溜耽误一整天。要不,您今天就在客房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城?”
摄像师傅没想到方玄机一点大师的架子都没有,心里头又敬又畏,一边收拾相机器材,却是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声说了好几个谢谢,才被方玄机打发保姆领着去了后面的客房休息。
方玄机独自坐在窗前发了一阵子呆,有些心神不宁地拿起手机,上面没有任何来自黄茂森的回复。划开手机,方玄机又输入了一条消息,犹豫一阵又全都删了,他的脸上显出一丝恨意,咬着牙冷笑:“连祖爷都他娘的死了,一个专烧破鼎的老浪货,还他么跟老子拿师叔的架子,玩儿去吧!”
方玄机的辈分不高,消息也远不如黄茂森那么灵通,直到在星光水岸给朱广厦的凶宅摆镇煞的风水阵,才收到了祖爷已死的消息。他虽是个里大腥的大师,却也是走南闯北,江湖门槛儿极精的相家,加之他本身做的就是揣测人心的买卖,脑筋稍微一转,就想明白了黄茂森怕是早就得了消息的。
难怪那老货早早就搭上了妖门姓夏的线儿,方玄机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当了冤大头,费尽心思万里挑一找到了宋玉璟,却被黄茂森转手送了夏老妖的人情。
更气的是,明明被蒙在鼓里,却还屁颠儿屁颠儿去帮那姓黄的做事,今天下午方玄机之所以主动联系朱广厦去到他的凶宅镇邪化煞,也是受了黄茂森黄师叔的指使,说是去摆风水阵,实际却是帮黄茂森在董月儿的房里拿一样东西。
东西拿到了,方玄机赌气之下却给黄茂森发了个“没找到”的消息,这会儿等他稍微冷静下来,不禁有些后悔。
江湖八大门,听着挺牛逼的样子,实际上早就是比夕阳产业还惨的老黄历了,这么多年全是因为有个传奇般的祖爷为大家撑着最后的门面。可如今祖爷死了,这八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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