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我爹,还有我岳父,他们都曾是北边关的军官,虽然没干出什么大事业,没当上大官,没什么名声,但十几岁就当兵上阵杀敌了,他们,他们对国家有功啊,侥幸没死在边关,积功当了小官,受伤凑巧得了机会才调回内地军中保命却受气,但为国效力一辈子,从无罪恶,不是我这样鬼迷心窍。他们如今都是白发苍苍老人,被人遗忘,在家默默衰老……”
雷获一气说着,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也不知是为自己靠无耻混上一州将主悔恨,还是为家人良善却要枉死而痛苦。
赵岳听着这家伙跪在那声泪俱下,眼睛却微睨他老婆,很惊讶地发现这妇人皱着眉有焦虑之色却并没有惧色。
眼看老公越说越不着调了,受打击不轻似乎真有了悔悟,这妇人轻叹了口气,打断丈夫叨叨,平静地看着赵老二道:“请公子恕贱妾多言。拙夫确实不是个好官,但若说大罪过,拙夫没有。“
”我家公公只此一子,一向要求很严。我爹膝下只我一女。两家当年同在边关挣扎,订的是娃娃亲,因而我爹一直把拙夫视若亲子教导。虽说长大当官了,拙夫就不大听老人的话了,但还守孝道,做事不失良知底线,公子说的枉杀人命之类的罪孽,拙夫没做过。他还不敢肆意违逆老人那么胡为。”
“当然,这次劫杀抢掠公子确是大罪,却是利欲熏心鬼迷心窍第一次妄为。若不是赔款之事,家中尚不知拙夫这么干了。好在公子无恙。公子手下也没什么折损。”
“贱妾押款亲自来此,是奉了老人的命令,也想亲自来赔罪。我知公子说得凶恶,其实并不是真要滥杀无辜。”
说到这,她仔细观察一下赵老二,可惜从铁石心肠的赵老二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心中忐忑没底,她吸口气,鼓鼓勇气又说:“公子真想报复出气,怎么做也是应该。我夫妇认了。愿以死赔罪。”
“送来的钱,公子也不必硬抢。接收就是。”
“请放了我家亲兵。他们虽是无名小卒却都是忠义敢战之士,不该死。也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其他人,不要报请朝廷追究,牵连他们无罪受罚。其实我夫妇死后,即使没有朝廷追究,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凄然之色,声音幽幽道:“大宋官场就是这样。好人哪能当官?当官一旦失势,哪有好下场?”
“拙夫武力有点能耐,也算有超人之处,可才智平庸,论本事连文成侯一角也比不上。他想当大官,从父辈舍生忘死为国忠勇效力一生无大功却也功勋累累,但到老也只是军中寻常军官一生凄凉窝囊中吸取的全是反面教训和刺激,想出人头地,不想活得父辈那样,又没文成侯那样的能耐,不走歪门邪道连官都当不上,不当坏官,官场根本立足不得,又怎么能当将主?”
这话说得触动了众人心扉。
人呐,甭管你是钻天的鹞子,还是寻常大众,都得随着社会环境风气走,否则只能碰壁碰壁直碰到头破血流甚至绝望灭亡。
就连宿良宿义这种只听令行事,不在乎是非的凶横二货也不禁点头赞同,脸上露出一丝同情理解之色。
赵岳却无动于衷,不置可否,没半点回应,只是抬头看向来到眼前的有点浩浩荡荡的押款车。
仍然没有细点,有侍卫过去大略察看了一下情况,就挥手收了。
雷夫人道:“按官价一两银兑一千钱,一两金兑十两银算,共能折合银子二十多万两,珠玉之类的没算在内。实不相瞒,这钱主要是高通判一伙的,加上泰安总捕头,以及,以及参加劫杀公子逃走的那几位军中将领凑的。我家能拿得出的钱财,包括金银首饰也全在这里面。”
这和赵岳勒索时早预料到的一样。
事败,雷获被生擒,密泄,逃走的那些官不害怕满门遭殃才怪了。
若能以钱换平安甚至保住官位,那些人岂敢不抓紧机会。
雷夫人弄这笔数量惊人的钱实际没费劲,一把消息泄露给相关人就解决了,当然也承载了那些人的忐忑希望而来。
她偷偷观察了一下赵老二的神色,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包括赵老二的侍卫在内,此时实际也不知赵老二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仍然按刀准备随时开杀。
雷夫人惊叹赵老二这位传说的不堪纨绔居然深不可测,但事到这一步只得咬牙说下去:“公子要十万,来了二十多万,这是我们能拿得出的全部家当。所图不过是知道错了,想倾尽家产赔礼,请公子能饶过一次。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了,现场除了马匹偶尔的声音和喘气声,剩下的是一片死寂。
雷获认清了赵老二的凶狠心硬,已经对生不抱希望,无力地跪那只后悔鲁莽牵连家人也害了自己。
雷夫人信父辈的分析,多少怀点希望,但真看到了赵老二的冷酷表现,实际也没什么信心。
她家的二十几个亲兵和主人一样紧张得感觉喘不上气来,一个个按刀戒备着,准备拼命解救主人战死在这
喜欢攻约梁山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