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京城控制力,梁山若派人进京寻仇,铁了心报复,不惜同归于尽,除了皇宫,谁家能防得风雨不透抗得住打击?
谁敢拍着胸脯说我就弄沧赵了,我就当沧赵家族的眼中钉了,但我家保证就是能没事?
你满门还能始终缩家里不出门?
缩家里又怎样?
人家不能杀上门搞连窝端?
谁家能养着不惧攻击的众多护院高手?
别说招不来,养不起,就算这都不是问题,可是,皇帝不放心呐,也不会允许大臣家养着那么多而强大的武装实力。
皇帝还怕你勾结外贼图谋不轨玩刺王杀架甚至伺机造反夺权呢。
皇室秘谍司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盯着这种事的。
你家若有那么强大的武装实力,不等沧赵上门寻仇,皇帝得先敲打你。
没见当时的牛逼文成侯府也绝不敢养较多人手,满府连厨娘在内也只二十几个人看家?
你想安稳当官就不能触犯皇室祖传的禁忌。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有千日做贼的,还能千日防贼?
人哪会不懈怠不出错?
一有漏洞,赵公廉那位无知无畏的莽撞弟弟的报复机会就来了……
敢出风头的官员只怕就得稀里糊涂付出血的代价。
大臣们这时候才猛然惊觉:即使沧赵家族遭难破家了,可沧赵人骁勇善战忠义无畏长久形成的威慑力仍是照样让人畏惧。如今,这家人不得皇帝宠幸维护却威势更盛,更成了满朝不敢正缨其锋的可怕存在。没有人敢不忌惮。
以前总觉得权力在手就什么也不用怕,只要摸准皇帝心思,顺着皇帝心意的大势去做,就尽可结伙恃众以权力关系网耍阴谋诡计欺负和抢掠刮分沧赵切身利益,如今才恍然发现在握的大权未必好使,至少团伙官员多、政治势力大,顺圣意,加权力与玩得精熟的官场规则,统统照样挡不住怒极愤恨报复上门的沧赵人。
人家就是有这个硬势力和胆气。
此前的侯府出售事件就是血的教训。
兔子急了还咬人呐。
沧赵不是逆来顺受的兔子,那是头插着智慧翅膀的猛虎,手下又尽是些对主子忠义勇悍不怕死敢怼皇威的义从。
一想到这些,宰相大臣们不禁心里一寒,只感觉脖子后直冒凉风。
他们打定了主意,在赵公廉没用了之前决不出风头当了沧赵的死对头,如此就更不肯站出来勇敢为帝分忧了。
赵佶左等右等,却就是没人吭声,这火更烧得猛了。
他阴森森扫视着众臣,终于忍不住开口发作了,语气冰寒地喝问:“众卿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无人愿代朕去慰问梁山?”
他的声音在构造特殊的大殿中显得极其洪亮,余音回荡,可声息后,大殿却是更安静了,连喘气声都似乎消失了。
大有一片死寂的感觉。
赵佶这个怒啊,眼睛都瞪圆了,肚子里似乎狂燃着一团火,张嘴就能喷出火焰来。
他一拍御案,正要挑个不顺眼的强行点名而出当出气筒甚至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来泄火并震慑群臣,这时,突然在文官队伍的近乎末尾有个清朗的声音高呼一声:“启奏陛下,微臣不才,愿意走梁山一遭传达官家的拳拳圣意。”
早朝早,朝会开始还没多久,此时天色还一片黑暗,尽管殿外有灯笼照亮,但光线不好,又隔得远,赵佶怎么瞧也看不清出声敢应差的这位远远排在殿外的好汉官。
总算还有忠敬君王,有担当肯舍身为君王排忧解难的好臣子。
赵佶心里舒坦了点,鄙视地扫视了一眼站在殿内的上百达官贵人,把声音放温和了许多道:“爱卿,进殿上前说话。”
“遵旨。”
那人高应一声,闪出队尾,然后恭谨却步伐沉稳满面从容地走上殿来,清朗再拜:“小臣御使末言谏官薛弼参见圣人。”
赵佶闪目一瞧,脑子好使,对这个微不足道的年轻小言官还真多少有点印象。
此人好象是政和哪一年的进士,人机敏也有才学,此时显出担当,官小,担任钦差慰问梁山这等野地倒是应该合适。
赵佶心情大好,声音更温和了:“爱卿平身吧。给朕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薛弼直起身信心满怀地笑对皇帝道:“不瞒圣上,微臣料定此去梁山必定无险。臣也有些信心能安抚好梁山一众,若无能臣愿意去担负这点小差使,免得在梁山水洼子这种乡野地方丢了体面身份,微臣愿往。请圣上下旨令臣去。”
这话都是赵佶爱听,或者是眼下最想听的。
沧赵无不臣之心就好。能安抚住沧赵家那个不着调的纨绔老二不胡为起事的官就是精忠报国的能臣。
实际上,满朝就只有这么一个敢跳出来接差使的,赵佶也别无选择。即使薛弼没把话说得那么满那么漂亮,赵佶即使不想用,也得用此人当这个钦差大臣。何况赵佶对薛弼印象不错,认可此人能担当好差使。
皇帝不吝夸奖,称赞薛弼忠敬君王勇于任事是个大大的良臣,当堂许诺若能完成好这趟差使,回来后必有重赏。
折腾得火起差点儿烧了皇宫,侦察梁山的天使总算是有了。
顿时朝堂满头的一片乌云闪电皆散。
皇帝不发怒横心杀鸡儆猴收拾哪个倒霉蛋了。
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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