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到钦差团队中的某些人耳中却如同炸雷。
薛弼连忙道:“沧赵家族的功德在圣上心中装着。文成侯在朝中的地位无人可撼动。朱总管言过了。”
这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薛弼见朱贵没说什么但脸上露出讥笑之意,就果断道:“圣上对你家主上的心意毋庸置疑。朱总管,这就动身吧。待去了梁山宣读了圣上旨意,本钦差奉命进一步传达圣上心意,再说说朝中的事,相信你会明白圣上的拳拳之情和难处。”
他本就忌惮田师中跟着坏事,索性趁此机会甩开田师中进梁山完成公干。
朱贵叹了口气,流露出许多深深的忧虑和无奈,勉强笑着客气道:“钦差大人,请。”
薛弼笑着微点头,带头出了酒店。
朱贵又吩咐酒店人员:”今日专门接待钦差。酒店生意歇了。都回山准备中午的酒菜,亮出手艺做好接待事宜。“
酒店管事应诺,带着手下迅速关了窗户,跟着出来,关了酒店大门,奔去了码头,登上一条小船走了。
混在队伍中的诸贼察觉了朱贵的沮丧忍让,料定梁山或者说文成侯仍想效忠皇帝得欢心不想反叛,心思又活了。
酒店外,欧鹏和傻小子奎三并没追杀多远就停了。
东昌府诸领导退到大军这稳住阵角,有大军依仗,回头再看孤单单的欧奎二将,胆子又横起来。
田师中恢复些镇定,转眼想到本府的不堪表现和战功奏折所述太不相符,钦差团队亲眼目睹了今日事怕是对所谓战功必有疑心,不禁恼怒手下大将居然不战而退如此不争气不争脸,正要喝令诸将奋勇带兵冲杀,挽回一些形象,却一眼看到薛弼一行出了酒店急急去了码头转眼上了两条船全走了,心顿时格噔一下子。
钦差显然是铁了心安抚梁山完成皇帝的意图,根本无视梁山凶狂对东昌府大将造成的损伤和重罪。
田师中吃个哑巴亏,心中恼恨,也看透了薛弼想甩开他单干的意图,因而越发恼恨。
既然梁山只是逞狂,并不是真有意就势造反,也就不敢真杀他这个堂堂知府高官,他胆子顿时大了,又有了勇气跟着进梁山泊看看虚实探探梁山兵力实力真相,心中有了底,即使今日借钦差寻事报复不成功,日后也方便一举剿灭梁山。
转瞬拿定了主意,他放弃了趁机杀掉欧鹏二人的打算,挥手阻止了恃众蠢蠢欲动的部下,对拄枪远远冷冷盯着他的欧鹏叫道:“你这厮休得撒野。刚才的冲突,错在你们羞辱本官蓄意挑起是非。今日本官是奉皇命配合钦差来嘉奖梁山传达圣恩的。你等罪责,本官且不与你计较。待今日事了,本官自会具实上奏参你家主人一本。现在本官要进水泊完成圣令,你若不想抗拒皇命给你家主人招灾,就老实赶紧安排能载百人的大船渡本官一行。”
欧鹏见这家伙仍贼心不死,冷笑道:“圣命,某自不敢违。你想坐大船享受却是妄想了。只有小船,你爱坐不坐。”
田师中一听这话顿时心思一动,立即喝问道:“梁山有众多大船,为何会没有?”
“本官问你,大船都去哪了?为何载钦差大人的船也不算大?你眼里还有没有对官家的敬重?”
这家伙猜测:梁山是不是也在全力参与和海盗走私,在抓紧时机赚取国难形成的盐粮铜银的巨大差价大发暴力横财?
能想到这点是他和手下都组织了庞大人力物力在抢干这事,仗着手中权力在本府和周边拼命搜刮铜粮,和海盗交易来盐和银子。他觉得沧赵破产了还欠债累累,必是穷急眼了,不顾和海盗的不共戴天之仇也要赚钱度过眼下最紧迫的难关。
越琢磨越感觉是这么回事。
田师中就想着派精干力量搜寻堵截梁山走私,既能抢劫发财,又能拿到沧赵勾结海盗的罪证,然后,哼哼。
欧鹏不用动脑也能猜到田师中打听船只事的背后打了什么鬼主意。
他不屑一笑:“你管得还挺多。”
田师中也不在此事多纠缠,免得引起对方戒备,又喝道:”大船小船不是重点。总之你速速调船来。“
“想进水泊,你慢慢等着吧。”
欧鹏回了这句,带着奎三转身走向码头,上了一条小船,又突然转身道:“田师中,你们仗着点官身和本事蓄意在此撒野,当我沧赵英雄梁山好汉骁勇善战都是虚名?提醒一句,谁再敢犯我梁山一草一木,小心他满门性命。”
东昌府诸将对之前的不战败逃正羞愧着,一听这话大怒。
田师中精明听出了欧鹏所指,指着关门无人看守的酒店,顾左右冷笑道:“这贼厮是警告我们不得趁机破坏酒店。”
“也罢,大事要紧。尔等暂且息怒,不必在小事上节外生枝,免得行事过于着相,让那愚蠢的小钦差回京参我们不是。待本官走了梁山此遭,摸了实情。你们留着今日的怒火劲头,日后收拾他满山死绝不迟。”
腾出了心思,田知府派将士去查看和救治仍躺那昏迷的受伤二将,表达了一下对部下的爱护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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