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是辛苦活,也是官老爷没体面的事。
梁山居然不安排人用轿子抬人伺候着钦差要员人物上山,诸贼只能靠两腿自己肮脏劳累,这又是对梁山一恨。
负面情绪越积越多,诸贼越发凶狠坚定了歹念,暗暗分析梁山人并不是敢造反的样子,胆子也大了,伺机准备刁难。
上了不久,一道山关就矗立在眼前。
好一座山关!
石头所砌,极其厚重高大,看洞开的山门洞,厚怕不有两丈(三米三一丈),高也有两三丈,长有二三百米,与周围的险峻山体连为一体形成一道易守难攻的险关,牢牢卡住这条通往山上的唯一坦途,怕是成千上万大军来攻也很难拿下。
这已经很惊人了。
关上还有卫兵在严密把守,大略看人数怕不有上百人,虽然只是布衣汉子,但个个挎刀持枪甚至背朝廷严禁的弓箭。
山门前还有十几个精壮的武装汉子在把守山门通道。
最让钦差团队恼火的是,
他们来了,可这些卫兵根本不鸟他们,守门的仍肃然守门,巡逻眺望的仍在关上巡逻山关警惕监视着水泊。
天使到,梁山泥腿子不赶紧战战兢兢老实跪拜恭迎,这是把天子之威放在哪里?把他们这些官爷的威严放在哪里?
很明显,梁山人即使没有反意,也根本没把朝廷当回事。
恃勇而骄,跋扈之厮。
有一人这时从山关洞中走出来,威威然居然也是禁军大将的打扮,背上斜背两口刀,身侧挂只笛子,瞧着似乎是铁的,头戴令人恐怖的罩面盔,只露出两只晶亮有神的眼睛,脚蹬结实好看的鹿皮战靴,一身煞气不紧不慢迎了上来。
混在钦差团队中的三贼之一,蔡京借朝中同党强行安插进来侦察梁山并伺机搞事的亲信张干办瞅着来人对钦差如此大模大样,心中不屑又愤恨,积累一路的负面情绪暴发,露出长久依仗蔡京势力养成的自大傲慢,忍不住指着山关似是嘀咕,声音却很大的指责质疑道:“梁山这是干什么?怎么修成山贼强盗窝样?这是在防谁?在准备和谁开战呢?”
薛弼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心里对朝中权臣强掺进来成心坏事的蠢蛋这个恨呐。
麻了个痹的,当钦差就是个名义上的老大,实际上就是个撑门面糊弄梁山耳目的工具,由他顶着钦差身份,皇帝和权贵就能掺亲信和探子扮随从或禁军跟来侦察梁山。
这不要紧。
可恨的是掺进来的人都心骄太把自个当个人物且心怀叵测,耍脾气肆意搞鬼闯了祸坏了差事,却是他这个钦差担着。
果然,张干办声刚落,朱贵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朱贵和梁山来将一齐上下打量着小吏随从打扮的张干办,朱贵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不等张干办回答,朱贵又盯着薛弼问:“这人真是钦差成员?是大人的随从?”
这问题就让薛弼难以回答了。
张干办等根本不是皇帝派来的,也不是朝廷派来的,全是私人相授意以权强塞来的。
跟着混在钦差队伍中不要紧,可他若敢骗人说是,冒认钦差成员可是欺君的大罪。
队伍中必有皇帝的眼线在呢,让皇帝知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薛弼自己在从东京来这的一路上受够了硬掺进来的这几个家伙的傲慢,心里早厌恶得不行,他感情上也不愿意承认。
可若说不是,又会引起梁山疑心,此行必然多了无数麻烦。
无奈,他只能呵呵两声避开关键含糊说:“这位不是本官随从。”
如此回应,剩下的梁山人会怎么认为会怎么做,那是梁山人的事,与他无关。
朱贵闻言又转视张干办冷笑一声。
这时背刀梁山大将到了近前,先向薛弼抱拳郑重一礼以示欢迎钦差到来,随即面甲后的晶亮眼睛就瞪了起来,劈胸一把揪住还在那梗着脖子摆谱的张干办,凶戾喝道:“你这厮贼眉鼠眼,一脸奸诈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污辱我杀贼的英雄梁山是贼窝?”
干瘦的张干办被拎得双脚离地,衣领勒紧脖子憋得要死,感觉到来人的森森杀机和滚滚血腥煞气,装逼卖拽早吓得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惶急下张嘴叫嚣威胁道:“快放下本官。我是蔡相府上的张干办。你敢如此欺我,小心吃罪不起,别给梁山招祸。”
薛弼一听这话,差点儿捂额头。
这是个怎样的狂妄自大却色厉胆薄的蠢货!
老奸巨猾的蔡京居然信任重用这么个东西,派这么个草包来梁山担负这么重的任务,真是老糊涂瞎了眼,活该倒台。
来将正是铁笛仙马麟。
他无视钦差队伍中几双愤恨他敢如此嚣张欺辱钦差队伍成员的怨毒目光,故作诧异:“蔡相?哪个蔡相?“
他扫视钦差团队中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无视禁卫一个个紧张的按刀,仍是满脸疑惑:”咱大宋还有姓蔡的宰相?”
蔡京下台了,所有官职爵位一撸到底,朝中党羽实力又大损,想复起至少一两年内怕是无望,现在就是个装老实困居家中等死的平民糟老朽,除了同党亲信在私下里仍尊称蔡相蔡太师什么的,在朝野公开中哪还有称呼蔡相不蔡相的。
马麟以无知和疑惑代羞辱。钦差全体成员却无一人对此恼怒。
有的甚至笑了。
诸贼各属于各派系,各有老大,如今都和蔡京是敌对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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