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大军的进攻看似混乱却是有序。
“敢不放下武器者,皆杀。”
总指挥萧嘉穗挥动长枪厉声大喝。
其实不用现场再下命令,将士们也知道必须怎么做。
杀——
冲天的呐喊撼动云霄。
万马奔腾,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没有丝毫停顿地冲进去,沿途对不放下武器的一切辽人皆挥舞刀枪弓弩杀过去。
辽国是战斗民族,那战争素养远不是农耕的汉人能比的。
即便现场没将领没大人物组织指挥,但反抗的辽民和在场的辽军仍然能自发地迅速组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团体,妄图以集体和军阵的力量对抗一下。
对这种强硬,海盗回应的一律是手榴弹。
哪有反抗者敢聚集结阵就会有几颗手榴弹砸过去。甭管它是几十人还是上百人的仓促结阵,在爆炸中皆顷刻瓦解。
一片片一处处死伤的鬼哭狼嚎......
辽国真得弱了,即使奋勇杀入了金国展开主动报复,辽人也再也不复往日的骁勇霸气雄风。
辽国最精锐的王帐军凭绝对优势兵力以众敌寡都能被女真仅凭单纯的凶暴攻击给打趴下吓破了胆,对上更强大不可敌的火药武器和强军就更不可能有不可摧毁的抵抗意志。何况此时和海盗大军对阵交手的主体只是留守后方的寻常辽人。
总共也没甩出多少手榴弹,辽人在各处的抵抗势力就如海潮冲沙堡一样转眼崩溃了。
在场还未死的那点王帐军却是仗着骑马,马又精良,纷纷掉头仓皇先逃跑了,逃得很熟练果断,根本不顾追随着辽王和各自的主子来到这里屯扎,实际上是最忠心辽国最忠诚契丹本族的数万辽民死活,任其在海盗凶悍进攻下凄惨哭嚎。
衰败的马背强国骨子里已变得懦弱腐朽,覆灭是历史必然,这一点在这些只顾逃跑的王帐军身上淋漓尽致得到体现。
能打两下子的勇士凭四条腿跑光了,剩下的武器都没几把象样的寻常辽民还能抵抗什么?
他们即使放牧也骑着马或者身边有放牧的优良战马可骑,即便能凭着生命本能一样的马术立即上马化为骑兵,但,在可怕的爆炸声和同族瘆人的惨叫中也立即意志崩溃跟着溃逃。
但逃跑也属于不肯投降的该死敌人,海盗军照样追杀,一个不放过,除非他丢下武器滚下马老实跪趴地上不动。
有一看逃跑也不行,有弩箭不断射杀,又看到有反抗者下马投降真就能免死,急眼间也跟着下马或丢远武器趴下了。
先杀入进来的海盗军,主体不是歼灭和追杀敢反抗者,而是抢马。
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抢尽和收拢起辽人在这里的所有马匹。
这是为了尽量断掉辽皇等带着军队强行突围逃跑的腿。
战马是不能圈养的,必须有自由撒欢奔腾的空旷空间保持野性和奔跑力。辽人游牧也没圈养牲畜的习惯。
王帐营盘主要是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也不是放马的牧场。
想放也没那么多野草。原有的那点儿野草也早被牲畜随地啃光了。
所以,无论是护卫在辽皇身边的王帐军,还是跟着辽皇的贵族、头人及大大小小的官吏等等,他们的马基本都放在外面由亲军看管的奴隶或部落亲信牧民等帮着放养照顾的。就连辽皇本人拥有的数匹宝马也在外面放养撒欢着。
辽国正军将士,按规定,战马、武器、铠甲都是自备的,听调出征时,粮草往往也是自备的,每个正军还要自己配备辅马一匹,辅兵护从一位,以及喂马照料生活的仆人一个。
从军打仗当小兵还能使唤仆人当老爷,辽军牛逼吧?
这倒不是辽军娇气或摆谱,而是游牧生活方式与作战方式决定的,也有这个条件。
辽皇的王帐亲军卫队自然就更牛逼了。
即便是辽国如今没落很不景气了,但王帐军每个将士也至少有三两个奴隶仆人可使唤。
他们不需要自己每天每夜辛苦照顾战马,更不用顶着酷暑寒风在外放马,平时只出去溜溜马,或用好料喂喂马,或亲自洗涮涮让战马干净舒爽,以此保持和自己的战马亲近熟悉、战时能如意骑乘冲杀就行了。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好辽皇,只管随时准备听从命令投入战斗什么的。其它琐事是不管不需要做的。
这其实是一种很合理的分工协作。
勇武的只管专心打仗。没本事的就负责杂七杂八的日常后勤工作。
辽国人也早习惯了这样。
可是今天,这种合理分工和传统习惯就一下子变成了致命弱点。
不可能出现的敌人却硬是突然出现了,气势汹汹迅猛杀来,可王帐军将士却绝大多数没战马在身边可用。辽皇、贵族、主要武官、大大小小文职官吏身边倒是还留有马匹以方便有什么要办的事而需要出行或在营内诸帐之间勾通。
可只这些人有马可骑乘能赶紧逃跑能有什么用?
就算他们够自私够冷酷,在这个危急时候能对自己的家眷甚至家族人全弃之不顾,只管自己逃命,但没有足够的骑兵将士随行开路和沿途保护,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而且数量众多,不知到底来了多少,他们若是盲目私逃只会死路一条。
马背民族男女老幼皆是能战之士,这也就是形象地描述一下游牧民族针对农耕民族的不同与强悍而已。
谁都知道,事实上不可能马背民族是个成人就能打能杀甚至惯于冲锋陷阵,就敢和敌军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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