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你怎么也是百年大国的上官,别拿无耻当能耐,更别拿无知当洞察世事,谁贵谁贱,谁强谁弱,你辽与我到底是谁求着谁,你糊涂愚昧自大搞不清楚状况也就罢了,但身为大国上官最起码的素质和觉悟你怎么也应该有点吧?”
“萧奉先,说话时请注意你的身份和体面!别肆意丢人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海盗军听得过瘾,就是这感觉,一个个胸膛挺得更高了,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而对面的辽人则一个个如霜打的西红柿,全是一脸红红的僵硬烂样,全没了之前的亢奋与正义凛然。
萧奉先则是一脸铁青。
他活了四十近五十年从来没人敢这么嘲讽他,更从来没人敢当面这么鄙视质问他。
他的姓名也从来没被人这么连姓带名地叫过,更别说是呵斥着叫的。就连辽王也只是奉先奉先的亲切叫名。
骤然被人无理地当众直呼其名,他极度不适应,而且听声音,污辱他的海盗王子应该很年轻,或许真只是个少年。嘴上连毛都没有的那种。这让他更万难接受......气得他在马上浑身哆嗦,眼睛不由自主瞄向附近隐藏的数架床弩,眼神一戾,心一横就想假借辽王的命令擅自下令射杀敢对他张狂的海盗王子。
至于会引起的恶劣后果......
管它海盗会不会和大辽从此结成死仇呢,先干掉那小子解了恨,重新竖立起自己威信顺便也提提士气再说。
反正狼主宠信他,最信他的话,事后他总有办法哄骗得狼主赞同他擅自作主的行为,闯天大的祸也与他屁事没有。
就在他想手势暗示下令辽军抬高射击架群弩一齐发威时,却听海盗王子又大声招呼。
“萧奉先,你露面不就是想摸摸我海盗的底么?”
“明告诉你,我海盗大军三十万铁骑要去一举彻底铲除西夏,辽国,我们不过是路过而已。本王没时间和你在此磨嘴皮子白浪费口水。你们想了解的具体事宜,我这有封给辽王的信,辽王一看便知。”
说话间,他眼盯着对面一张手。
旁边的绣虎立即把赵岳的那张特制的合金弓以及绑着装信小布袋的一只长箭放在赵岳手中。
羞恼中杀机沸腾到几不可止的萧奉先眼珠子一转,强按了按冲动,悄悄以手势暗示辽军稍等会,等他先收了海盗的信再立即偷袭一举干掉海盗王子不迟。
负责操控床弩的几十个王帐军点头表示明白。
王帐军都统制兀颜光虽然总感觉如此不妥,但他不知射杀海盗王子是不是狼主的意思,来不及去狼主那验证,也抗拒或否认不了辽皇最信任的宠臣兼权臣萧奉先此刻代表狼主的意图行事,只能在一旁紧皱眉头忧心忡忡沉默不语。
赵岳这边。
他轻抚坐下白马的脖子:“伙计,我知你累了,你辛苦了,但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荣耀功劳要属于你。”
这匹大白马不是什么罕见的宝马,但却是匹良驹。
赵岳很喜欢它,最主要的是有灵性颇通人性。
因心有盘算,到了地头,赵岳也没弃白马换上海盗热情献上的刚抢到的辽王的宝马或辽顶尖贵族的宝马。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赵岳都俗气地偏爱聪明的。
另一面,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身边相处久了,赵岳都会产生难以割舍的感情。忘了他(她)或它蠢笨并不聪明甚至并不可爱。
大白马从打擂的泰安一路急奔到北方辽王营这里,途中始终没得到好好休息和精料饲养照料,驮着年纪不大体量却着实不轻的赵岳跑了这么远的长途确实是累了,此时在阵前也低头垂尾没精打彩的不复往日的轻快精神,但主人一安抚它,它尽管听不懂主人说的什么,却立即领会了主人的心意,打了个响鼻抖擞精神,昂首摆尾跑步出阵......
赵岳策马向前,手指向萧奉先那大叫:“我把信亲自射给你们。你们收好了。”
叫声吸引了萧奉先和辽军的注意力,赵岳指的方向实际却是偏的。
早得了提示的海盗军却是明白王子所指的意思,有人立即下马悄悄做准备......
萧奉先和萧德里底这对佞臣却是极度怕死,对能威胁到自己小命的行为极其敏感,一看赵老二居然张狂不知死活地敢手持大弓飞马亲自出阵,虽然明知是送信,却赶紧招呼左右用骑盾紧紧护住自己。
与此同时,心中窃喜的萧奉先还不忘趁自己被盾牌遮挡住的机会开心地小声下令趁赵岳靠近更方便射杀的机会下手。
狂妄无知,找死敢近前,自然一定得诚意满满的成全。
嗯,就在海盗王子送完信得意洋洋转身回去时的刹那间下手。
偷袭他个更不防。
定让海盗王子死得更糊涂更冤枉更惨,死得被床弩撕碎了,脸上的得意笑容却不及转换,还在脸上僵着。就要这一射让全天下的人都好好看看,这就是敢对他萧奉先嚣张无礼所需要付出的惨重代价,这就是敢得罪他萧奉先的凄惨下场。
萧奉先恶毒地从盾缝中偷窥着赵岳。
近了,近啦,近啦,再近些......
对,勇敢的令人敬佩的海盗王子,你再勇敢些,离得再近些,近到你明知要遭殃了却躲没处躲,藏没处藏,飞都逃不回去......好马,好漂亮的白马,真乖,看你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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