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严重被藐视的愤怒。
我可是辽国,不,是整个北方的第一勇士,小小海盗王子,你安敢如此小瞧我?你太年轻无知太鲁莽自负了……
同时呢,他又有一种稍轻松下来的愉快感觉。
赵岳如此轻佻上阵,连个趁手的家伙什都没有,自取其败,所谓比武反倒省事了,正好方便他完成辽王秘密交咐的任务。
再一瞅赵岳的战马,兀颜光更气却也更暗乐了。
白马这么疲惫了,你也敢骑它上阵?你就是和寻常勇士交锋也不能骑这样一匹疲劳不堪的马啊。
以他游牧民族精英勇士的眼光,白马强打精神上场的状态如何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且不说人了,就这样的马恐怕受快马全力一次冲击,双方巨大的交手力量就能直接摧垮掉它,何谈借力?何谈再战?
看得明白,但兀颜光绝不会开口提醒赵岳换马换武器以示自己英雄光明磊落要公平的比一次武。
此次交手事关双方巨大无匹的利益之争,绝不能有丝毫手软什么让步,更不会有敌我战场上英雄惺惺相惜的动人出现。
在兀颜光心里,这也不是比武赌斗,除了生死争锋互不相让,他还负有狼主寄托的秘密使命必须完成,直接关系到此次危机能不能轻松解除以及辽国能不能拿住海盗要害换取到大辽国更长远的利益……
蛮子的无耻传统在这个紧要时候也不会在兀颜光身上体现君子英雄光明磊落什么的风度节操。
只有被儒教坏了脑子的傻逼宋人宋将才往往会在此关头犯这种傻气或习惯地虚伪虚荣展示一把自己高尚的品行风范。
蛮子再学习儒教,再有儒教精神,首重的也只有实利,若是无耻就能沾便宜,那肯定就无耻到底了。
汉人重脸面,为了点面子往往就能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不惜一切手段以死相搏。
但在蛮子心中,脸面算什么东西?
那说值钱真值钱,说重要真重要,但在不需要的时候,脸面就什么都不是。说丢就丢下,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兀颜光也担心赵岳交手耍诈,心里难免犯核计:“他这副不打算长时间缠斗的架式不可能是自信一击或几下子就能打败我,那么是不是想麻痹我有什么暗器手段伺机取巧胜我甚至杀我……”
瞅着赵岳闲逛散步一样慢腾腾上场,兀颜光更警惕地反复观察着赵岳的周身和马上带的东西,待发现除了马脖子后侧挂着柄大小寻常的剑,马上再无它物,而赵岳周身盔甲也没有能藏匿什么暗器的地方,他这才稍稍放心,却又不禁犯核计:莫非这小子近战擅长的其实只有剑术?这杆长枪只是想在第一回合的快马相冲时用一下便利,然后就弃枪改剑近身缠战…….
有这种可能,是极有可能。
但观察判断到这一点,兀颜光反而真轻松下来。
他不是一般的高手,马战,对手想用短短的轻飘飘脆弱的剑近身缠战取胜,对他这种高手就纯是种笑话。
长戟一摆,你还想近身?
别说窗,门都没有。
有剑和没剑没什么区别。
尽管如此,兀颜光也未敢轻忽大意,仍提了小心。
身经百战的战场老鸟了,可别一时轻敌大意被个嘴上还没毛的孩子给算计了大河大浪闯过了没事却阴沟里翻了船。
待赵岳来得更近了,他观察得更透彻了,判断赵岳确实没暗器能隐藏,直到赵岳在战场中央驻马而立,他才策马上场。
趁你弱,要你命。
兀颜光把胯下宝马迅速催到极速,马借人威,人借马力,他试图以最猛烈的一击把驻马全无借力的赵岳一下子解决掉。
他的坐骑铁脊银鬃马确实是极难得的宝马,不但速度提起极快,而且颇有灵性,知道主人的意图,和主人配合默契,所以奔行如雷,全力暴发,速度转眼提到极致,势如暴风,快如闪电,一人一马一起发力形成一股猛扑向赵岳的奔雷。
无论是海盗军还是辽人,在这一刻,双方的数万双眼睛都紧张地注视着场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有赵岳自己看上去貌似仍是那副闲时轻松的样子,看到对手奔雷般冲来,势不可挡,却仍然单手提枪驻马不动。
冲锋的兀颜光看到赵岳如此反应没兴奋,反而升起戒心,越发谨慎提起全部精神。
二百米左右的距离在快马奔腾下转瞬即至。
近了,兀颜光一摆趁手的方天画戟,平端身侧,双膀较劲,成心猛力一撞把赵岳干掉马下。观战众人也下意识瞪圆眼睛深吸口气......
而赵岳静静等在那也不是自大傻等,他在紧盯着对手测算着马速和……
近了,五十米,更近了,三十米,二十米……
就在兀颜光端正画戟准备双膀叫劲随时全力搠向赵岳,且自信赵岳再神力也绝对无法招架住时,赵岳却也真的不敢硬接这雷霆一击,而是突然飞了,身如轻盈飞燕从马背骤然腾空而起,人在半空,手中的三米多长鹅蛋粗的拒马长枪已举了起来,不是用枪最应该的也最擅长的刺挑什么的,而是棍棒一样的砸,巨枪挂动风声呼地远远就砸向兀颜光……
兀颜光瞅见赵岳居然飞了起来,稍愕然转瞬化为狰狞冷笑:跳到空中?(脚下无根,身无借力处无法腾挪闪避,完全被动挨打,)你这纯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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