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为抄家沾不了便宜而不服想闹事。明告诉你们,若是这次凑不够钱财,我等官员都得被海盗大军抓去扒光衣服丢矿井里当苦力致死方休,别说斯文体面,就是满门老小的命都得悲惨之极。我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读书人尚且如此结果,你们这些年轻有力气的官兵是更合适的苦力,海盗又岂会放过?”
“你们也不要想着,老子抢了藏了足够的钱财就不当禁军了,逃走,可以去隐居逍遥,去当强盗,甚至干脆投靠王庆等反贼,说不定还能合力推翻大宋统治在新兴的伪楚伪晋国谋个长远的富贵前程。”
“你们自己也清楚,如今大宋各地都是差不多和你们一样的坏蛋刁民,不是过去有胆子凑一伙人就能占山称大王可肆意欺压抢掠百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尽可过得快活自在的时候了。人口锐减,地广人稀,天下也没多少人可供你们抢的。除了粮食不缺,各地也没什么可抢的。你有金有银也买不到梦想享受一把的好东西。全被之前的叛民席卷走了,被海盗联军此次沿途敲诈扫荡光了。各地官府官员也穷得叮响。攻城破府,你们也没大油水能抢到。地方官兵比你们享受高待遇的禁军更苦,如今专门盯着山贼强盗积累起财富再反抢了去既立功又有钱享用,最热衷打强盗破山贼巢穴,各地军队成员是和你们一样的军痞恶棍、豪门恶奴、黑帮或当地凶横武林门派成员,平常争斗惯了,敢打敢杀,有战斗力,也喜欢穿兵服合法行凶,还能混官场前程,甚至立功混成侯爵贵族,不是过去的虽老实却混日子只求平安不太累有口饭吃的混混没用军队了。你们敢当强盗就是给地方军送钱找死。还有,田虎、王庆之流的反贼被海盗敲诈得比东京这更狠更干净,正是心痛钱财恨得发疯穷的急眼的时候,你们若是敢携财前去投靠,哼哼,下场会怎么样,就不用我多预言了吧?”
“反贼穷了,只能剥削抢掠一地负隅顽抗,早晚撑不下去会完蛋掉。当官兵,尤其是当待遇高的禁军,有整个大宋养着,没做贼天天被剿杀随时灭亡,大义之下有更多保障,为朝廷效劳这才是在这个最艰难的时期最聪明的选择......”
当官的直白这么一解说,那些捞到钱财却被搜走而愤恨想闹事甚至想持刀杀官反叛的禁军就......萎了,没了那股心气。那些道理和社会形式,习惯了作恶不肯安分的新老禁军以前就明白和注意到,现在越来越看得清楚。这种社会,前所未有,混乱莫测,就是当世高人也怕是看不透,糊涂着呢,何况自己这样的平凡小人物,,还是当官兵跟着正统走最有保障,当帮派山贼零散恶人自由快活,但也死得快,入伙王庆田虎这等反王,闹得欢却难说能成事,还得天天冒险打仗,而且正象当官的说的,抢也没啥稀罕物可抢的,好东西都海盗划拉走了,在哪都是混口饭的问题,当禁军吃饭却是最稳当。
后来,海盗索要的钱财实在凑不齐,禁军将士家多多少少有的金银也被搜缴逼迫出来,禁军也没多少脾气反对。
按住了禁军,缴获了京畿全部民财,可最终一汇总,加上之前交的皇宫的金银和国库储备的金银与主铜钱五六千万贯,却还不满海盗要的三分之一。
那么,剩下的路子只能是一边连官员家也要全部奉献,小吏家就更不用说了,另一边严令催促地方上缴加征的特别税,以镇国京军的威势和罢官抄家等警告震慑强迫海盗联军没敲诈到的山东、江南等的地方官府想方设法搜集金银布匹麦子等凑数,同时要把京城空了的国库再加征赋税缴上东京来。这个钱粮,海盗并不要,朝廷可以留着日常运转支撑国事。
海盗的这种表态让大宋朝廷更多了点安心和指望,同时又有相反的心情,更怕海盗是留着这部分钱粮当军资灭宋。
从深宫修道的赵佶到儿皇帝赵桓到下面的文武众臣都猜不透海盗心思,心中无底,随着钱粮物资越交越多,反而越发惊恐不安,无论多精明老辣的老贼至此对未来局势变化、大宋的结局都无一丝把握,日夜焦虑,食难下咽,觉难入眠。
往日自负的袖里乾坤权谋诡计对上只知道不行就打的海盗全无用。
无计可施,那就苟且到底。
白时中等负圣命可以和海盗使节正大光明打交道的官员,越发对驿馆跑得勤了。其他人物想方设法也如此......
大宋各方势力对钟相各种试探,想知道自己(自家主子)有没有可能投海盗当高官显贵的可能、海盗到底想把大宋怎么样、海盗会不会入主中原.......
您说话呀,只稍稍透露点意义暗示一小下就行了。我们都是聪明绝顶的,就能明白你的意图,知道该怎么做......
可惜,钟相对各方拜访试探不是在金殿上的那种凶狂强硬可怕,变得平静文雅,但又是沉默的另一种可怕。无论是上门积极讨欢心甚至干脆直白表明投靠之意,愿为内应,服从效劳海盗王的一切安排,肝脑涂地,还是别的,都一概不应。
对白时中试探着哭穷,说勒索的数目确实是太大了,海盗国太高估了宋王朝的财富底蕴,宋以前虽很富裕却也实在无法完成如此高的要求,看在大宋愿意俯首称臣、从此以海盗国为宗主国唯海盗国马首是瞻、又如此积极完成索取的份上,海盗国是不是可以着情减免些?可不可以缓一缓,别一下要这么多,改为纳贡,可以每年上缴一定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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