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听了吩咐,心多少放松了些,恭应一声遵太尉令,井然有序老实跟着高管家入内查抄去了。
这些禁军,尤其是对高俅为人了解更多的将领原以为也就是场面话高俅那么说说,哪敢看到抄到高府有什么好东西就抄走什么,连动都不敢乱动,更别说乱翻,连一眼能看到的东西要不要收了拿到院子中也得看高管家的神色才敢做决定。不想,高管家却真的是带他们查抄个仔细,不但把面上的钱物全让禁军搬走,而且主动打开内库等地方任禁军查抄干净。
白时中这边。
高俅坐陪着请白时中喝着茶聊聊。
他问了白时中和童贯问的相似的问题:“白相,这几日以来,你怎么看海盗?”
白时中只微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这次连叹气都没心思叹了。
到了此刻,他不但猜不透海盗,猜不透蔡京的如山财富到底去哪了,就连无赖子高俅的行为也有点看不透了。
关于查抄,童贯、耿南仲、张邦昌这种主动交一点应付应付的行为才是正常的。
高俅?
白时中看得出,这家伙是真的在表现无私奉献,这却是不正常的。
且不说高俅的为人,就是这种舍家为国的表率行为,以高俅的习性和惯常行为模式,他怎么也不会如此慷慨出风头。
哦,你高俅忠君爱国,把家产主动一下全奉献出来了,你高俅是伟大了,表现出色了,可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等若是不跟着一样积极慷慨地把家产全一下掏干净了,岂不是显得我等不忠君更不爱国了......
以高俅不一般的官场悟性,按理是决不会干这种损财出风头却最招人恨的官场最忌讳事。他这次怎么会如此不智......
但随后不久,白时中就多少明白点高俅为什么一反常态敢不顾忌讳地出风头了。
高府是真的查抄得干净,但抄到的财特却并不多。
珍贵玉器等总共能折价十几万贯吧,按说也是笔惊人巨财,不少了,但高俅是谁?
一个趴在待遇最优厚的军队禁军近百万人身上吸血的军事长官,光是以前役使禁军从事各种劳作挣得钱就足以让高家发大发了。
高俅家怎么算也绝对是大宋富豪榜上前十的人物(不算王族),甚至能排进前五,可眼下抄到的却只这点?
原来这狡猾的泼皮无赖是早有准备,事先就把要紧的主要财富都不知先转移藏匿到哪了,这会儿才表现得那么......
白时中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看清了高俅,也理解,但瞧着堆摆在院子中的那点财物,心却越发沉重。
本指望填大窟窿的蔡府没查抄到预想的成果,这本就让海盗勒索形成的大坑远远无法填上,最有钱的高官权臣再如此......至此才抄了这么点钱财,怎么才能填上海盗那的大窟窿?这可怎么办呐......
他觉得看懂了高俅,但高俅实际上是真的奉献了全部家中浮财。
在追剿海盗时,在密州,他被海盗俘虏过,虽是至今天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当时到底怎么个事,但家财却是在那时就被海盗实打实勒索干净了,就象白时中猜测的那样,高家财产确实是事先转移了,却是早早转移去海盗那了。
眼下能抄到的财产是高俅侥幸活着回京后这些日子里刚收的孝敬和努力搜刮的,就是这么多。
之所以如此慷慨一把全掏干净,自然不是高俅不在乎钱这种身外之物,也不是忠君爱国为报君恩对他这么多年的荣宠浩荡而有良知重情义的这次要无私回报赵佶。
在历史上,金军威胁东京,赵佶匆忙让位太子,仓皇出逃江南时,高俅并没象童贯等宠臣那样护驾追随而去,而是找借口单独逃去了别处,等于背弃了赵佶,根本没有忠义。
这斯是市井地痞泼皮,最市侩,最会见风使舵,不必象通常的高官士大夫不得不遵守儒教规则而表现的那种维持高大上形象的不要脸方式的限制,唯利是图,以泼皮小市民那种不要脸方式行事,知道新皇登基,在国家危难到随时会灭亡时,朝政大权怎么也真落在新皇手里了,以后怎么也是赵桓的天下了,赵佶护不住他了,无法象以往那样能让他继续威风无限好处无数的宠臣,所以明智地委婉选择重新站队,抛弃了赵佶,但确实逃过了新皇对他们这些旧宠臣奸贼的清算.........
让高俅此次如此大度慷慨无私的原因是,
他经历了一次勒索,深刻了解海盗的厉害,想留手不掏干净,那根本不可能。
既然早交晚交都得交干净,那么也别搞这个那个了,一把利索了省心,也能让海盗对他的表现多点满意......
高俅才是满朝文武中最清醒的人。
尽管他也猜不透海盗的意图,也不了解海盗国到底是怎么个事。
此前,钟相在金殿上挑衅大宋君臣,主要权臣都出言表现了,但他一反常态没跳出来表现忠君爱国,站在那似乎是冷眼旁观海盗使节,实际是不敢挑衅钟相而始终一言不发,也是这个原因。
还有就是,都知道他是有钱的大贪官,若只这么点家产,还不舍得往外掏,无疑是视国难于不顾,也说不过去。
他还担心被赵佶重提他夏季追剿海盗而全军覆没的事。
他说过:拼尽了禁军重创了海盗主力,海盗骨干军队没了,几年内甚至几十年内,海盗也没实力再来侵犯大宋。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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