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军中有军官看到通判是动不了了不敢出声说话,而沧北军来了大将,应该是晓得厉害,行事有分寸又能作主的,可以说说,他不等来将反应紧接着站出来急忙道:“这位将军休听他胡说八道。这队骑兵烂匹夫好胆大狂妄,一言不合就冲阵行凶悍然杀我河间大将不说,还敢持凶器威胁通判大人,完全是无视朝廷纲纪,找死......”
谁知来将理都不理他,越发森冷的目光只落在河间通判脸上,厉声喝问:“你敢杀我沧北将士强抢粮食?”
喝声中已策马过来,大铁枪森寒锋利的枪头抵在通判腹间,枪尖轻易透过官袍里衣扎破了通判肚皮。大有一个不对就捅穿之势。那骑兵小军官则收了刀,微退到一边静静等待着将领发令。
河间通判本以为来了晓事的大将也就来了指望了,谁知这来将看来也是个凶横不守规矩无视朝廷王法的狂徒。
他感受到肚子上的冰凉与疼痛,低头骇然就看到官袍在枪头处变红,显然被血浸的,肚子肯定破了,惊抬头间再看到来将那森赛如能刮人的刀一样盯来的目光,更是惊得浑身一颤,结果枪尖下的伤口哆嗦得更大更深了些,鲜血流得更多了,也更痛不可当了,适才还想亮身份摆摆官威和来人义正辞严交涉问罪一番的念头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生怕噬血来将一个发狠就把自己一枪捅了,他惊急疼痛下反而有了些勇气,终于能张嘴出声了,急忙颤声道:“本,本官是河间通判,两榜进士,天子门生,从四品大员,你,将将军何人?”
来将冷笑一声:“本将清州小将韩世忠。”
“韩,韩世忠?”
通判急思一下就身体不禁又一颤:这厮原来正是那原西军最赫赫有名的泼皮泼韩五,如今大名鼎鼎到连朝廷大佬都闻知沧北有这么个镇边大才的清州军悍将兼......无赖狂徒。据说也是文成侯最赏识的善能统军打仗的沧北首要大将.......
我靠,只为点粮食,赵公廉居然就把沧北最能打的将领派了过来?
这是不是说明赵公廉用心险恶真有寻衅,成心要和南边两地军开战行杀人泄愤的意图?
电闪般思虑至此,河间通判这下是真害怕了。
他本能般不顾肚皮伤痛摇手急道:“韩将军,误会,误会啊。”
“误会?”
韩世忠厌恶地瞅着这个通判,心中暗骂:大宋王朝净是这么些无耻无骨专祸害本族本国人的士大夫狗才......
就这么一帮东西治国镇边,宋王朝焉能不灭?
他懒得和这种人费话。运粮要紧。
收枪,放过了这狗官,扫视神色各异的河间军.....
河间边军问题太多,乌合之众都不如,这怎么担起守边重任?好在侯爷早有计划.....
.随即目光再落到正松口气却又忍不住嘶痛而扭曲的通判脸上:“哼哼,误会?哼哼.......你,这次可以走了。”
可,一脱离了生死。通判又感觉韩世忠并不真敢对于他怎么样,被宋代惯出来的士大夫嚣张狗性又冒出来了。
再者,被扎伤的苦头和耻辱也不能轻易算了。
以当代惯坏了的书生、功成名就士大夫的德性也决不肯罢休。
他急忙先策马退到本军那,身处众兵中有了保护,胆子也立即大了,脾气立即见涨。
“唉,韩世忠,这事你随便说一声可以走了就能了了?你以为你是谁?”
他恨恨捂着肚子伤口处,一指死的将领:“沧北小卒杀的可是我河间重将,好大的狗胆子,这罪过大了。朝廷必然追究此责。就是你韩世忠动的手也担不起。你沧北军如何交待此事。嗯?”
乖乖把我河间的粮食全交上来吧。
秋收白忙一场不算,你沧北军,还有四军州文武要员都得吃瓜落.......尤其是你韩世忠要倒霉,否则怎消我心头之恨?
韩世忠对通判的神奇变脸术丝毫不奇怪。
大宋到了末世此时,无论是朝中大员还是地方要员,士大夫绝大多数都是这么些狗东西。
他不理通判问罪施压,转头问那骑兵小军官:“你是哪部?”
小军官在马上一挺胸:“报告将军,标下是蓟州军部下。”
韩世忠见这小军官无一丝惊惧要承担的要命大罪,满意地嗯一声:“是条好汉子,配当我沧北军将士。”
随即又盯着河间通判淡漠道:“一个连小兵都打不过的废物将领死了才好,免得战时不成事反误事。还省了浪费国孥。死就死了。你要交待?那就是嫌弃该死的死得太少了?”
说话间,大铁枪一举,无论是圈内骑兵,还是圈外骑兵,连同蓟州这队押粮队,都一齐策马开始前奔,尽显强军本色,显然是不服就干。死一个将领是死人太少了,多杀些,击溃你们,杀破河间官员的胆子,也就没毛病没事了。
“你”
河间通判一瞧沧北骑兵的架式,这会也开窍能看出来了,这不是吓唬人,这是真要厮杀一场闹大事态。
他不由自主地策马连连后退,同时嘶声大喝:“韩世忠,你安敢无视国法如此放肆?”
“放肆?”
“哈哈.....本将奉大帅严令而来,凡胆敢破坏秋收阻我沧北军事者,一律为仇敌,格杀勿论。莫说是你个小小通判,就算当朝皇子在此,也休想耍权作恶败坏我沧北镇边大局。你还想问罪?我怕你先担不起引发沧北叛乱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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