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廉很清楚,二夫人在化学上有天赋,但沉迷化学的最根本动力却是想以此证明自己的价值,希望获得丈夫的重视,说白了仍然是在抵抗自卑。
他也清楚支撑小豆芽精神的是母亲对她的格外关怀怜惜,更有弟弟赵岳对她的赏识,并不遗余力地一直支持维护。
想起弟弟,赵公廉的嘴角就露出笑容。
这个弟弟真是神奇怪人,在弟弟心里,权力财富不值一提,唯有科学至高无上。科学人才最重要。三个嫂子各有特色,个个出众,但只有小豆芽才是赵岳心底最看重的人。
无论怎样,小豆芽的幸福在他赵公廉身上,需要他这个当丈夫的多关爱些。
他受祖母影响极深,非常重视家庭的和谐温馨,也尽力体贴小豆芽。
一直的坚持与努力,小豆芽嫁给他这些年生活得快活满足。只是自卑只怕难以消除。
没办法。社会就是这样现实。
人生活在社会中,自然要承受社会的等级出身等世俗观念的影响。
在这世界上,也许只有弟弟才能做到无视世俗偏见,敢于挑战偏见,并有能力去打破。
屋外寒风凛冽刺骨,屋里温暖舒适。
赵公廉笑眯眯地看着睡得香甜放肆的儿子,心里不禁轻叹:小豆芽的性子温顺老实得不行,偏偏生个儿子却是调皮捣蛋得很。按弟弟说的,小家伙虽小却似乎已显示出不一般,在数学上极有悟性,在科学上极有天赋。
很明显,四个侄子中,就这个小家伙最得当叔叔的看中……
孩子们各有天资,各有所好和前途,不都是搞政治的好手和野心家才是最理想的。
否则继承制度再完善也难免祸起萧墙……
赵公廉在特意弄暗的灯火中默默想着,被火坑的温暖烘着,在外巡察奔波半个月的辛劳疲惫慢慢涌上来。抑制不住的困倦中不知不觉就坐着睡了过去。
在屋里的跑步机上跑十里,和在野外跑十里终究是不同的,后者无疑更疲惫更锻炼人。
赵公廉虽然极重视锻炼,身体强健。体力很好,却是在家中进行的,顶风冒雪这一趟远行,劳心劳力,把赵公廉折腾得也够呛。直到昨天才回来,身体很明显还远未返过乏来。
三更已过,新年新一天到来,侯府中陷入沉寂,除了呼啸的狂风,就只剩下一处处酣睡的呼鲁声。
突然,在侯府的那片小竹林中,一大片积雪在抖动,片刻后那片积雪居然被下面的一股力量轻轻移开近一尺,冻得坚硬的地面霍然露出一个洞口。
一颗蒙头只露出眼睛的脑袋慢慢探出洞口一半。目光精湛如狼警惕而谨慎,虽然黑夜无月到处黑呼呼一片,仍然四处扫视,并侧耳倾听了一阵,确认侯府中果然象事先打探的那样无人打更巡夜,这才和另一人一齐使劲把所托的近尺厚的沉重青石板全部移开,一个几乎能并入两个大汉的大洞出现在竹林雪地中。
当先探察之人一纵身,轻捷地跳上地面,另一人随即跟上。两大汉警戒四周,护卫洞口。
随后。一个接一个的汉子钻出洞口,前前后后居然钻出二百人之多,并且个个蒙面身带利刃,不少人还提着两个脑袋大小的酒坛了一样的东西。
这伙不明身份的异客留下二十人伏在竹林中。守卫洞口退路。其他人或十几位一伙,或三三两两借助微弱的火折子光从竹林中迅速散开,很快消失在黑夜中,显然都是惯走夜路的角色。
呼啸的狂风和漆黑一团的深夜把这伙人闹出的动静和行踪都完美掩饰掉了。
侯府仍然沉寂一片。
这伙人小心翼翼慢慢潜行,仔细寻找各自的进攻目标。其中有二十几人,虽然是三三两两一伙。却是各持武器一起奔着侯府主屋扑去。稍后面则是那些提着坛坛罐罐的几十汉子。
眼看这伙人就扑到赵公廉卧室这一片的房屋,突然从这片房屋正屋和东西侧房的门窗中传来一阵密集的弓弦声,伴随的是密集的嗖嗖破空声。
当先的二十几人虽然高度戒备,仍然瞬间被射倒一片,剩下的没受伤的无不是防护坚厚武艺强悍身手敏捷之辈,一个个虽惊骇不已心往下沉却能保持沉默不语,明知侯府有备危险重重,仍然不逃走,只是伏地借尸体掩护举三连弩还击。
后面数十提罐子的汉子身手弱,在密集打击下死伤更惨。几十个罐子掉在地上,却因为今晚风雪大地上积雪厚,减轻了撞击力,罐子碎裂的不多,流出的不是酒而是黑黄色略粘稠液体。这是经过原始提炼的石油,更容易点燃。
一股石油特有的刺鼻气味随风瞬间传播到各处。
守卫在侯爷卧室外屋的侍卫长童刚闻到异味,沉稳而信心十足的神情不禁瞬间变成骇然,大喝一声:“弟兄们射杀提罐者。这些狗贼提的是石油,妄图放火烧侯府趁乱取利。”
他在十几年前就看到过赵岳指挥亲信仆役,从石油中提炼纯净更轻更容易起火燃烧的汽油,对赵岳用轻油所制的燃烧弹的恐怖威力印象太深刻,对石油的特有气味也永生难忘。
再者,清州军也备有石油,用于守城防御时烧掉敌人的攻城梯弩炮等,童刚更熟悉,此时一闻到味就能判断出来。
喊完后,他不禁有些自责。
二爷事先提醒过并严厉命令严密戒备,自己重视了却仍自大轻敌了,实不知这伙歹徒人数这么多怎么就能够避开城中严密的巡逻队悄无声息地潜入侯府,也没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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