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庄新城城门紧闭。
城外二十米处,五百精干庄丁全副武装,在五位教头的带领下,分五个方队列阵而立,前排巨盾支地而立,弓箭手、盾牌手、长枪手......有序分布,杀气腾腾。
城上,工匠们正忙于新城的最后阶段——城垛掩体。这需要用砖仔细一一建好,取不得巧,进行较慢。他们对城外的紧张局势视若无睹,该忙什么忙什么,有说有笑的,几乎看不到紧张和异常。
赵大有披挂整齐,稳坐马上,马前挂盾,马后挂弓带箭,大刀横担身前。三十护骑分列两侧,刀枪弓箭在手,紧护庄主,虎视前方。
对面约百米处立着两股人马。
一股是沧州府禁军,步兵在后,骑兵在前拥着牛高马大一脸凶悍之气的指挥使康大彪。一股是盐山县的捕快杂兵,加上乔装打扮混充其间的崔家骨干打手,共三百左右人。
县尉崔九崔大德一身鲜亮官服,挎剑持鞭,傲然骑在马上正仔细审视对面。
这座乱石砌就的巨城看着花花搭搭,丑陋不堪,但怎么就给人阴森沉重的压力感?
嘿嘿,赵大有哇赵大有,你辛苦盖好此城,最后还不是得落俺崔家享用?
崔大德暗自得意,又有些遗憾。
原本计划是,让康大彪带队先来,以奉知州和潘统制的命令观摩学习视察新城为由,伺机把相陪的赵大有和几个草民头子拿下,并当场诛杀。他再威风凛凛出现。
赵庄没了主心骨,剩下的不过是依附赵庄生存的草民,被禁军和官爷俺以赵大有谋逆造反的理由杀几个不长眼的一吓,还不是得立即作鸟兽散立即臣服?
剩下的就是崔家的欲取欲夺了。
榨油机、织布机......一切好东西都是俺崔家的。
康大彪是崔家女婿,这事早有布局,知道内情的人极少,还都是和崔家利益紧密相连的。谅赵家绝不会知道。
僻壤草民,每天忙于刨食活命,谁会关注官员情况?
认识盐山县的几个主要官员,知道府城知州主将是谁,已经算赵大有有见识了。朝廷正规军赏脸来学习观摩你个草民的庄子,你还不得乐得屁颠颠地接待?
这计划简直天衣无缝,成功轻而易举。
谁知这个粗莽庄主的警惕性竟然这么高,官军一冒头,立马就戒备森严,还一反常态,不再象以往那样紧守城池待城上对峙,对俺们的威逼欺压只能干生气吃憋,干逞口舌,还不敢放过分的话,只能干吃亏。
现在你居然敢出来了。
你想干吗?
切,以为有人有刀枪,就能和官军官府直接对抗?你想造反?你敢吗?你想,你敢造反就不会建城了。
他不知道,赵庄的谍报组织虽然尚稚嫩,干不了卧底、策反、刺杀等活,刺探打听个消息却不难。
对大宋人的警惕性和保密能力,赵岳嗤之以鼻。
从历史上看,大宋朝堂就是个漏洞百出的筛子。有的官员嘴上没把门的。多的却是和多方甚至外敌有利益关系。你看看海上跑辽东的众多大宋官僚家的商船运的成品铁就能知道,为了利益,这些人什么干不出来,有什么秘密能保住。
赵岳有心布局。赵家想掌握沧州文武官员的底细,太深太遥远的难了解,象康大彪这样的粗鄙武夫的婚姻状况,派人乔装打扮随便和他家的下人偶遇,打打交情喝喝小酒,有什么套不出来的。
取巧不行,那就硬逼拿下。你要敢真挥刀子硬来,正好扣实罪名,名正言顺诛灭你全族。崔大德盘算好,马鞭一指,厉声呵斥:“赵大有,你带队横刀立马和官府对峙,什么意思?”
“打哪钻出个贼厮鸟在俺赵庄瞎炸乎?你谁啊?”
“大胆。”
崔大德身侧的县城缉捕都头(实际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头)为拍崔九马屁,立即踊跃出头怒喝:“瞎了你的狗眼,县尉大人在此,你还敢放肆。”
“瞎你爹的眼,放你娘的肆。”
赵大有冷笑一声,直接喷了那都头一脸,“既知上官在此,你个小吏还敢大呼小叫?没大没小,没脑子不懂规矩欠日的狗杂种。”
“你”
那都头被骂得狠了,颜面扫地,气得脸发白,一时有些张口结舌。
副都头正恨自己反应慢半拍,拍马屁不及上司,这时赶紧补上。
“县尉崔大人在此。赵庄主不得无礼。”
“崔大人?”
赵大有掏掏耳朵,一撇嘴摞出话来,差点儿气得崔大德和那副都头跳起来,“没听说过。我说,不会是狗杂种崔家整个杂种冒充官吏,想来这糊弄谋害老子吧?”
“再说了,咱大宋,一个芝麻大的县尉(从九品,最低阶)啥时候也敢称大人了?你几品呐?你到底是不知规矩的冒牌货,还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压根儿不要脸的狗杂种?”
被崔家一向肆意戏耍欺压的人肆意辱骂指责,崔九气得脸通红,却无力反驳。按大宋官制,县令正堂才有资格称大人。佐官二把手都勉强,何况是更低级的。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草民。康大彪大怒。按他的意思,直接挥军上去干就得,何必和这些草民蛮夫费话。
崔九却清楚,赵庄人团结得很,也很能打。想硬干拿下赵大有,必须扣上大帽子,震住震散这些乡兵的心和斗志。
强压下怒火,崔九冷冷一笑大喝:“赵大有,休放刁逞口舌之利。本官问你,你不经请示,不得官府恩准,为何擅自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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