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青州是东京东路帅司所在地,名义上有监管统调所辖各州府兵马之权。这个路级(相当于省级)权力实际上鸟用没有。
因为大宋的路级官府对各州府没有行政管辖权,能管的就是本府下面的县,也就是说没有省政府这一机构。
而一些大府的长官级别不在路级驻地长官之下,比如济南府的知府,官就不小于青州知府。
双方职位和实际权力相当,又无行政统属关系,知府对知府,谁会听谁的?
有管辖权的军队方面。
路级帅司驻地并没有与军队统辖权相匹配的机构,也就是说省驻地这没有总管全省军队的省级司令部这一完整系统的管理与指挥机构。
各州府军队实际上是独立的,听命于本州府军队长官,军队长官只听本地知州知府领导。
象霹雳火秦明这样的省级驻地的军队司令,能管的就是本地的军队,到了比如说路(省)辖区的登州,就是个客人,想指挥调动登州的军队,人家鸟都不鸟他。
而且各州府军队,无旨不得擅自到别的州府行动。
比如说,青州和淄州交界。淄州的一伙强盗在官军追剿下逃到青州境内,淄州军若追过去定能一举歼灭,现实却只能停在边境,对境外几百米处嚣张挑衅他们的强盗余孽干瞪眼。
对军队的所谓监管统调权,只是帅司驻地的知府一人名义上具有,能管的实际只是本府。
真到需要帅司统一调度军队打仗的时候,朝廷才会下旨恩准帅司驻地的知府调兵实权。至于统领该路全军的将官,却是由朝廷统一任命,并不是帅司地的将领自动权力升级。
大宋朝廷搞这些名堂,就是不让各路形成统一势力,本质就是怕造反。
在通讯靠马奔人喊的时代,军队这种设置,应对重大突发事变的能力可想而知。
就象赵岳领导强盗军横行山东那次,各州府单凭自己的兵力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求助朝廷。
等地方把消息好不容易报到朝廷,朝廷再开会讨论研究勾心斗角扯皮一番,再下圣旨给帅司统一调兵权,黄花菜早谢了,强盗经过的各州府早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类似这种情况,下旨给权统一调兵?
帅司地知府也死了。你找谁就地当最高指挥?
现派?
那不到万不得已,指定不会派在军队有威望的真正武官轻装减从快马及时去统一指挥。
朝廷信不过,不放心。
兵权到威望卓著的武将手里,要是他勾结反贼闹兵变造反,可怎么得了。
必定派文官去统一管理。
大头巾们没事时,放嘴炮一个顶一万个,真到了危急时刻上场,既无勇武又怕死,还要摆派头,前呼后拥上路,大队拖拖拉拉,光赶路就得多少时间?
就算及时赶到了,各地军队都被各个击破毁灭了,你有什么兵可调?
大宋朝廷也清楚这个弊端,尤其是在闹强盗军受到深刻教训后,但却绝不会改的。
一切如故。
并不是人人都有革新除敝的心。人习惯安于习惯,哪怕明知不好,也会继续习惯下去。
之前,大宋的范仲淹、王安石倡导的两次革新都失败得极惨,除了措施不力,触动了统治阶级利益,遭到抵制反扑,人们因循守旧,安于现状是个极重要阻力。
赵佶这种只知享受的花鸟皇帝,更不会有那个心、勇气和毅力去搞什么革新。
但积弊总要解决。问题总要暴发。这时就到了王朝覆灭的时候。
只有王朝更替才能给一次较大的改变和释放。
这种情况下,青州幕容彦德知府苦/逼了。
宰相老蔡京和他女婿大名府梁中书恨透了晁盖,不能越境追剿,就促成闹强盗军,皇帝下旨让幕容知府有统一调兵权,可集中东京东路的兵力一举歼灭二龙山逆贼。
可,东京东路各州府官员大多被杀,军队溃散甚至造反落草,武库粮库一空,幕容彦德总算有了统一调兵的圣旨,却没有地方势力实际支持,仍是个空。
晁盖一伙在二龙山不但继续逍遥法外,而且从闹强盗军一下发达壮大起来,越发难对付。
等各州府补充了官员、钱粮、武器装备,配好了军队,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强盗军离开了宋境。大宋没了这股重大威胁,统一调兵的旨意自然也收回。
老蔡和女婿的如意算盘只能眼睁睁落空。
他们再有权,也无法对抗王朝的陈旧体制和习惯形成的强大惯性。
幕容彦德只能苦着脸,继续靠本府兵力对抗境内越发嚣张的三大寇,好在皇帝看在幕容贵妃的面子上照顾他这个舅子,恩准兵马增多了,有了自保之力,不至于被三大寇虐死。
吕师囊也清楚大宋用兵的这个弊端,又贩马多次经过青州,很清楚青州军如今有两万多兵力,境内还有三大寇,按理说,这是片危险地带。但在他眼里却是比沧州滨州安全方便多了的地区。
没有圣旨,别处的官兵不能进入青州。
青州有官匪两方强大势力对阵,形成相互威胁牵制的紧张局面。双方谁也不敢放松对大本营的防御。这就逼得官兵虽众,却不敢大举分兵散在境内各处堵截马贩子。
小股步军就算零星设卡,又岂能拦住他们这样的大队骑兵?
青州三大寇同理如此。
这就叫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吕师囊和江南九神带部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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