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和赵岳这对祖孙,一个活得够久,经历得够多,一个两世为人,都看透了人世,深通这个道理。
张倚慧看到幼子的神情,转视到婆婆的脸,也不禁满面春风。
婆婆和幼子能有如此和谐的这一天,太不容易了。
家中老的小的,一个个都是极有个性的怪物。别说老太君、长子、闺女明月、幼子,就是李助两口子又哪个不是有怪脾气的?
夹在当中的张倚慧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若丈夫不是心够粗够大的,她不是心灵极通慧有手段的,光是家中这些极富个性的活宝就能折腾得他们两口子成精神病。
现在看到内心深处一直不和谐,一直相互暗暗提防,最难对付,无法调和解决的老太君和幼子这一对最大矛盾终于融洽了,张倚慧长长舒了口气。
到了这时候,这个家才算再没有两口子无法处理的重大隐患了。
然,官府、官员最喜欢干的总是增加民众负担,扫百姓兴的事,不如此就显不了权威和高人一等,也得不到权力带来有好处。这只队伍的好心情在快到赵庄本堡时遭到破坏。
一只由二三百官军骑兵护卫的马车出现在面前。
赵岳一看马车左右跟随的两员顶盔贯甲,看着很是雄壮勇猛威风凛凛的将官,就知道马车中坐的人必定是沧州知府郑居中。
这个伪君子老混蛋必是去我家,却没主人接待,进不了城堡返回的吧?
他来,又是有了什么阴损目的?
赵岳琢磨着,却没丝毫避让之意,队伍浩浩荡荡迎着官兵直顶过去。
对面的官兵看到这只穿平民服装却明目张胆配带制式武器的马队,即使看不到任何身份标识,也清楚此必是沧赵卫队,马车中坐的必定是沧赵主人。
原因很简单。
在这赵庄本堡附近,别说是山贼流寇,就是犯境的辽军铁骑也不敢这么大摇大摆出现。
看到官兵护卫的朝廷要员行载,不但不惧不避,还敢直撞了上来的,也只有沧赵。
但随郑居中出行的现今沧州兵马统制黑永康装作不知,准备借机发难。
他是前镇边清州军统帅,高品武官,手握重兵,朝廷有靠山,连顶头知府也得仰他鼻息,在清州几乎说一不二,作威作福,有近似土皇帝的威风,捞尽了守边关的各种好处,享尽了权威富贵,如今却仅仅是带裁换下来的几千原清州军兵痞的沧州统制,只能喝点兵血好处。
朝中原靠山,前参知政事王黼,后一个费力重礼巴结上的靠山,特进、少宰(右宰相)李邦彦,都先后倒台了。连又重金巴结的吏部尚书居然也在喝花酒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疯,在撕打中跌下楼摔死了。
黑永康倒是想巴结最有势力的蔡京。
可惜老奸巨滑的老蔡深知皇帝对朝中重臣和边关重将勾结的忌惮,他身为首辅决不能犯这个忌讳,礼照收,却不办事,不支持把他的边关重权拿掉就已经是关照,他在朝中彻底失了后台,又遇到郑居中这个皇帝宠臣压在头上,只能老实低头,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
从舒服得昏乎乎的云端骤然跌落,横财没得发,还得低头做小当跟班,任假正经的郑居中随意捏扁揉圆,唯一可刮的那点兵血还得拿出好大一部分孝敬郑居中,日子太难过,这一切都是赵公廉造成的。
黑永康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贬到河北武威当通判的李邦彦据传已经投降叛军,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逆贼田虎的宰相。这个不利因素成了昔日交好李邦彦的官员的重大污点,更是黑永康这种军中大将脖子上随时勒紧的一根索。
落到如此尴尬境地,黑永康自是不会反思己过,只会更切齿痛恨沧赵。
和他同流合污也一同失势被裁撤贬到沧州的昔日清州重将,如今的兵马都监朱学仁、沧州第一将桒才厚、大将韦建业、季兴良等,也是个个对沧赵咬牙切齿。只是沧赵强大,他们硬碰不起,只能耍阴的。
好在顶头知府郑居中,以皇帝宠臣、堂堂二品大员身份屈就仅仅四品的沧州知府实职,没兼任高阳关路任何职务,说是来赵公廉打好基础的边境熟悉边境军备,提升军备常识,增加在边防区的历练和履历,实则应该是受皇帝特意安排,专为打击削减沧赵势力而来。
他们这些从清州裁换下来的军队和主要将领正好布防在沧州,只怕也是朝廷有意利用他们心中对沧赵的仇恨来帮助郑居中盯着沧赵,齐心协力完成皇帝交待的秘密任务。
据传,郑居中完成任务后,就会回京升任东台阁首,大宋枢密使(大宋全军总司令。
这样现成的大腿可得抱好了。
帮助知府整治沧赵,降实职调到沧州所受损失伺机从沧赵这个超级肥羊身上割肉弥补,正合他们心意。
郑居中也没让他们失望。
不但接纳他们投诚,给予信任和隐晦许诺,并在去年上任稳住军队后立即开始刁难沧赵,直接从沧赵依仗的老根——商务下手,以加强对辖区安全的治理、防范奸细为名,令军队设关卡严查阻拦进货商家,直接打击沧赵在年前的这驳海量货物销售,让沧赵商务损失惨重越发萎靡不振。
他们间接狠狠报复了沧赵,又从敲诈勒索进货商家大发了一笔横财,一吐胸中郁闷之气,过了个愉快的充满希望的肥年。
真是大快人心。
郑知府真是好手段,把阴损目的娴熟地以
喜欢攻约梁山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