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万不得以时拼死一战,能逃走最好,不能也可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等意识到沧赵只是针对郑居中,在剥郑居中的面皮,官军卫队搏命一战的那点勇气也就立马散了。
郑居中看到挡在马车前的季兴良、韦建业二将神色放松了,头却羞臊得渐渐垂了下来,知道今日若不设法挽回颜面,以后就难以在部下面前立起官威。那样说话就不好使了。
必须打破僵局,再设法改变被动局面。
沧赵不理他,他只能厚着面皮主动招呼沧赵。
咳嗽了两声,郑居中鼓足中气,提声喊道:“对面是沧赵哪位主人在?”
果然又被无视了,没得到回应。
郑居中也识趣地没傻等,又提气道:“沧赵为何挡住本官去路?你们心里还有没有上下尊卑的体统?难道是骄狂得已经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官小的给官大的让路。位卑者给位尊者让路。这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很自然,很应该的事。
但在官场上,让路这点事本质上却是双方势力的比拼,与明面上官大官小位卑位尊没有必然因果关系。
你是权力赫赫的宰相的心腹小秘书,连品级都没有,但那些朝廷要员比你官再大,你若不客气,相遇让路的只怕是那朝廷要员,而且对方是满面春风谦和地礼让你。
你若没势力,就算当着皇帝,实力派也不会对你退让。比如东汉末年的汉献帝之于权相董卓。你这个皇帝出行若是身边没有护卫,招不来帮手,自己又不能打,和乞丐争路也必定是被揍得满头包的份。
龙困浅滩遭虾戏。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说的也是势,反应的也是让路的本质。
郑居中是官场老油条,心里自然很明白这个道理,更清楚在让路问题上和沧赵论官大小地位高低毫无意义,拿尊卑传统说事只是为自己找面子。提皇帝却是逼沧赵为表明对皇帝的尊敬不得不辩解而赶快露面。
但仍然无人回应他的喝问。
郑居中的面皮继续在一层层剥落。
好在儒家教育出来的伪君子都是脸皮厚得赛过城墙的。能当高官的都是黑厚之极,根本不要脸的。郑居中虚假的面皮太厚不怕剥,只是这份尴尬被动太难受。
就在郑居中心中越发发狠诅咒,思量以后怎么狠狠报复,眼下却束手无策时,沧赵主人终于有了动静。
宁老太君的车窗玻璃推开了些。
老奶奶召唤赵岳道:“乖孙儿啊。”
赵岳赶紧策马过去,恭敬道:“孙儿在,不知祖母这一路休息得如何?有何吩咐?”
老奶奶笑微微和小孙子对了个眼神,嗯了一声道:“这人老了,身子骨就是禁不得劳顿,坐车赶路都禁不得了,这通好睡。”
祖母人老成精。赵岳暗笑,面上正经八百道:“老祖宗说笑了。您老身体好着呐,百岁喜庆,六世同堂也是等闲小事,只是心中无小人之忧思戚戚和诸多阴损算计劳神,一生行得正坐得直,治家有方,俯仰无愧于天地,受世人敬仰,心中敞亮,自然于车中也能吃得香睡得安稳。”
老奶奶呵呵笑了,嗔怪一声:“这孩子。”
又笑问:“孙儿啊,车停了,可是到家了?我睡梦中也惦记着该到了。还是咱家好哇!”
赵岳道:“请老祖宗原谅。还没到呐。
前方有自称是本州知府的老头带一伙官兵挡住了去路。耽误了咱们回家。”
老奶奶煞有介事地哦一声,“是那个只会捞钱,人事不干,专门盯着害咱家的东西吗?”
赵岳强忍着笑,恭谨道:“回老祖宗,孙儿不认识,应该是他吧。”
不但赵岳和不在赵庄居住的母亲以及保镖不认识郑居中,就是赵庄人也基本都不认识。
老太君和身边的亲信卫队之前也只是偶然见到过郑居中一次。
郑居中自恃有皇帝宠信,官高位尊,到任沧州后,端起架子,安坐府衙等着别人来一次次求见拜见他,收一份份讨好巴结贿赂他的重礼。
这可是当官的一项重要灰色收入,发家治富的有效手段。
也是新官上任初步区分谁积极投靠,诚意多少,考虑以后给多少好处重用到什么程度,谁轻漫不敬,要用新官上任三把火打击教训整治他靠边站到什么程度的重要依据,是所谓人情社会讲人情的几千年官场传统,后世照样盛行不衰,只是由明目张胆转为称遵守潜规则。
当官不得别人孝敬讨好,不得耍权享受,还当得什么官呐。
郑居中自奉是正人君子好官,儒家典范,却自觉所为是遵守官场常例规则,收礼收得心安理得。
他一次也没到赵庄拜望过老太君,等着沧州坐地虎主动来向他低头献上心动的厚礼。
为了搞清赵庄具体情况,有针对性的迅速准确掐住沧赵的脖子,郑居中在没等到沧赵主动低头上门后,一反只耍嘴坐衙门当大爷的务虚作风,这次脚踏实地亲自出马到沧赵家的地盘,不辞劳苦地把一处处沧赵村堡详细考察了一番,布置好军队设卡的地点。
就是这次考察布置,他在去清池县原崔家所在的那个圆形城堡时偶然遇到了老太君。
不过,在当时西门外,郑居中的依仗队伍向东而来,老太君由南而来。郑居中得知来的是老太君,就端起架子准备虚情假义迎接老太君的问候,再巧言威胁敲打一番,哪知道老太君只是在车中扫了一眼郑居中,队伍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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