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那些美味已成传说。权大如蔡京都吃不到,更何况是他郑居中。
郑居中是打着公私兼顾的旗号去的,看望德高望众沧赵老太君,顺便谈谈海防公事。
沧赵无论是为了保住商务利益而妥协讨好他,还是出于官场礼节,都应该招待午餐,满足他的口腹之欲。结果却是连城门都没得进,在路上巧遇了沧赵主人,人家却根本不给半点颜面。
满怀得意而去,饥肠辘辘而归。
郑居中为这事也格外恼恨,发誓要狠狠打击报复,用尽手段整倒沧赵,把沧赵家老小都踩在脚下尽情蹂躏,方能出尽这口恶气。
黑永康突然对公事勤勉起来,虽饿,却午饭都顾不上享用就去布置派兵的事。
这事先得向石符练汇报请示。
石符练才是正品统制官,沧州军一把手。
黑永康调离清州,实职官降了,品级也贬了,年纪比石符练大近十岁,却不得不为小。
石符练的日子也不好过,也很郁闷。
当初赵公廉把整顿好的沧州军带走了,把他留在沧州,希望他能利用掌握的练兵治军方法把新调防沧州的军队也练出一支强军。
石符练出身开国勋贵家,膏粱子弟,当初来沧州,就是秉承石家投机取巧政治生存原则,跟着能干的赵公廉混军功熬资历的,哪肯为练兵吃苦费心,但至少心里多少也想干点正经事。
不然,军队不堪,辽寇再犯,边关不保,沧州不宁,他对上不好交待,仕途也就不平。
谁知朝廷那帮混蛋居然把清州裁撤下来的不堪用军痞混混安排在沧州,并且把赵公廉踢走的原清州军大帅和不堪用将领也都调来,目的是利用这些人对沧赵的仇视心对付沧赵。
石符练手下只有当初留下的几个心腹将校和私兵,其他的全是原清州军。
他顶着沧州大帅的名,根本摆弄不动军队。
郑居中奉命知沧州居然也主要是为打压沧赵。
石符练内心感叹帝王家的寡毒无情无义,但身为投机官僚子弟只讲实在利益,并不同情沧赵,更不会帮助带他轻轻松松升高品级的赵公廉,耍的是两面派手段,仍然是投机取巧。
他一面积极投靠郑居中,配合打压沧赵,一面暗暗向赵公廉诉苦,说手下全是清州军痞,没人听他的。郑居中要刁难沧赵,黑永康等全力配合,他想拦,却有心无力。
之所以这么做,是开国勋贵一代代作为帝王家圈养的实质上的家奴看门狗,不敢违背帝王的心思,不会损害自身利益,但他深知赵公廉的厉害和沧赵家族在沧州的坚实威望和根基。
他并不看好郑居中和赵公廉的这场斗法。
郑居中私下奉圣命而来,一心想用强硬手段完成削弱沧赵经济势力和在地方上的影响力的任务,却未必凭上不了台面的这种圣命就能斗过文成侯。
郑居中充其量只是个混在东京城温柔乡,靠讨皇帝欢心上位的文人骚客,年纪五十多了,即使能混上内定的东台枢密使高位,又能蹦达几年?
如今大宋内有数股强寇难灭,外有野狼西夏和被女真打得损失惨重越来越变得象疯狗一样想从大宋身上喝血弥补实力的大辽双重威胁,内忧外患,局势实际比以前危急多了,江山动荡,正是用兵时,全军总帅枢密使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郑居中这种对军武狗屁不通的文人岂能在那个位子上玩得转,只怕出点事就露丑下台了。
赵公廉却是在刀光剑影中出生,长在危险动荡边境,文武双全并且皆出类拔萃,也磨练出老辣政治手腕,日趋成熟,是皇帝最需要依重的实力派宠臣,随着局势日趋恶化,只会越来越受到重视,又如此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前途无量。
按政治投机原则,石符练自然要保持和文成侯的联系,维持一份将来获利的情义。
他不是黑永康这类无根只能到处找大腿抱的人。
他在东京的家族就是他的政治根基和仕途保障。
只要家族忠心皇帝,对皇帝有用,就谁也断不了他的官途,成就只是官位权力大小的区别而已。
他不需要真正投靠谁,具备玩投机的资格。
郑居中也不是傻子,很清楚开国勋贵的性质和处事风格,表面热情接纳石符练投靠,内心根本不信任依重,对付沧赵这种事用黑永康这些人具体执行,石符练不从中作梗,大家心照不宣,相安无事,共捞功劳就好。
郑居中也知道沧州是时时面临辽寇犯边的危险边区,需要注意边防安全。
赵公廉在时,沧州坚牢得象铁桶般。
人家打下如此好的底子,轮到他执政,若是沧州被侵掠得一塌糊涂,被百姓骂,丢人事小,保障不了辖区繁荣安宁稳定生产,完不成不了赋税任务,让皇帝看到他无能,那就不妙了。
郑居中信不过黑永康这些人的治军守边能力。清州惨象的铁打事实已经证明其无能。
他觉得石符练总是跟赵公廉混了一场,怎么也应该从文成侯那学到点治军守边真本事,另外也不能把堂堂沧州军大帅真挂起来不用,让石符练心中怨恨敌对,多了麻烦,就安排石符练训练军队和专门管理边关防务,美其名曰边军最紧要的职责自然应该由边军大帅担起来。
反正官字上下两张嘴,说黑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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