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朴圣恩一心为国,强忍着被鲁智深震伤的双臂的剧痛,架小破船死命拼搏才险险渡过了巨济岛和半岛本土之间的冰冷海峡,上岸后已浑身被汗水和海浪湿透了,却顾不得被朝廷遗忘,顾不得治疗要残废的双臂,顾不得前途和社会地位会因残废而完结,誓死要向朝廷当面郑重报警,希望引起朝廷高度重视,早做全面应对,避免国家毁灭的灾难,结果却无功有罪。
他悲愤欲绝,不知有没有历史上的岳飞在冤死前的那种心情和崇高觉悟。
夺岛北军仍打着海盗旗号。
赵岳在给高丽朝廷的宣战信中也自称是海盗,并未说是哪里来的海盗,更未提及在南亚有广阔领土和强大后援的新帝国。
高丽朝廷却自然而然把北军当成了盘踞济州岛上的海盗,根本没把北军和与半岛贸易的强大南亚国联系起来。
外戚权臣李资谦可不认为小小海盗有灭大高丽国之能,当堂痛斥朴圣恩肆意夸大海盗实力,危言耸听,妄图推卸战败失土重责,一派胡言,其心可诛,论罪当诛全族以警效犹。
高丽从政治体制到儒家政治思想都努力学宋朝。李的行为也和史上南宋时的秦桧神似。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资谦和沧赵帝国早有勾结,是一伙的,有心早早葬送终结高丽呢。
其实是意/识形态、政治习惯和思维模式决定了国家危难时必定出现秦桧式的政治人物。
这是儒政虚伪、自大、专精内斗的危害性。
儒教政治的好处是,政治不是蛮子那种强者为尊、你强你就应该为王的理所当然心理,每当国家出现架空皇帝的独裁权臣,必定出现铁杆保皇派拼命维护皇室正统的统治地位。
高丽平章事韩安仁就是这么个人物。
这厮死忠国主王俣,专门和权臣李家唱对台戏,时时不忘奋力打击李家的威望和对朝廷的控制。
/ 李资谦给朴圣恩定性为妄言夸敌企图逃避罪责的该死之人。韩安仁就反驳说:“朴将军也是武艺高强、善能统兵作战的我朝名将,对军事的判断能力不一般。依我看,他所言未必不实。海盗强大,从当年的济州岛失守,李家的猛虎蛟龙子弟率领我大高丽最强大精锐的水军去剿灭,结果却全军覆没,片甲未回就可知。朴将军所言必须重视起来。”
他这话再揭李家当年失土丧师辱国的罪责伤疤,委婉提示高丽今日之灾就是李家导致的,也暗示李家未必不是故意丧师失土图谋不轨,和海盗是一伙的,至少有勾结有阴谋。
以韩安仁为的保皇派:文臣金灿、安甫麟,武将崔卓、吴卓等人趁机一片附和,说朴圣恩忠心耿耿,其心天日可表,不但无罪而且拼死回来报警有大功,应该重赏重用。
这一搞,扭曲儒政思想形成的可笑却必然的一幕立即上演了。
相互猜忌,维权至上。攘外必先安内。
外敌再强,再可怕,国家再危急,也必须先搞完内斗。凶狠打击压制住政治对手,保住自己的权威,甚至仅仅是为了面皮。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国家被外敌灭亡了,就啥也没有了,这个放在后面,暂时不考虑。
这不,国家还没灭嘛,还有的玩。
况且,谁敢说我大高丽国逃不过这一劫会灭?
也就朴圣恩这种傻瓜莽夫会胡言乱语。
就是明知会灭,那我也得先把可恶的政治对手先弄死。外敌占领了国家,我也未必就会从此失势没得玩了。我是这片土地上最有影响力的人,可以卖国投降,转为效忠新王,照样富贵。玩得好,说不定我还能被封个王,代新皇帝管理好高丽人。
这种可能性不但有,而且是极大的。
毕竟,海盗可能骁勇善战打仗无敌,可凶残粗人哪懂治国?怎么会不重用熟悉高丽影响高丽的高丽能人代劳?
这是儒教形成的伪君子政治思维和行为模式。当然不到时候,它见不得人,不可告人,潜藏在心底,危机时局一到就会自然暴,瞧准形式,择机而动。
圣人早有教导,明哲方能保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
投降也是奉行圣人教诲不违圣人之道。反正圣人的微言大义都是车辘轳话,怎么说都有理。怎么解释得看统治者的心思。
哲学有言,事物演变到极端必然走向相反。约束道德等精神层面的东西若是被拔得太高,扭曲成极端,被变化的环境触,更容易出现逆反。
宋亡明亡时,满肚子儒学道德和政治信条的官员、读书人平时标榜或自负自己为孔孟思想典范代表人物,却成群结队抛下大力宣讲的孔子成仁、孟子取义,不要脸地争先恐后向入侵的异族统治者卑躬屈膝跪舔求投降、求收留,目的是求官求富贵荣华快活日子,形成永远洗涮不掉的民族奇耻大辱。
高丽此际的荒唐内斗不过是在异域的提前预演。其后世子孙的无耻行为不过是一脉相承。
事情由外敌威胁演变成朝内两派之争,这事的严重程度和政治高度立马变得比国家灭亡严重,李派和保皇派各展口才,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唇枪舌剑,好一番可笑的激烈辩论。
韩安仁争来斗去,自我麻醉为我不是为私利而是为维护神圣的正统皇权,我很光明伟大。
可惜,国主俣是扶不起的阿斗,而且还没有阿斗的聪明,完全是个苟且tōu_huān的废物。
这厮对上强迫他差辈乱/伦的外祖父兼岳父李资谦没有半点反抗夺权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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