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应元轻易把中军将士迅速带离向后营。
他不知道的是,左右后三营的六个指挥使和一半以上的都头在听到前营陷落、情况不妙时,第一时间就偷偷摸摸带着心腹溜走了。三营早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是一些还有军人责任心的基层校尉都头在硬头皮召集统领着将士边打边撤退或坚守粮草。
到这时候,来剿匪的八千多官兵,算上死伤的,凡还在军营的也总共只有六千左右人。这些将士能留下,是敢战的,至少是遵守军法听话可用的,也是青州整军的宝贵成果。
另两千左右人无不是军中痞子老赖,武艺未必差,不少的还是能打的军中士卒霸头,却个个油滑得很,在军中欺负弱者,讨好上官,在街上耍横耍无赖欺民戏女搞敲诈勒索,个顶个极有经验是好手,胆大骁勇得很,一打仗就精明地缩了,营寨一陷落,前营山贼的杀声惊天动地,这些官兵第一时间或跟着上官或自己听风脚底抹油早溜了。
毕应元听劝,果断迅速撤退,及时接应了左右营溃败下来的将士,汇合了后营还在坚守的难得将士,这才避免了三营将士全部战死或胡乱溃逃。
当毕应元得知六个指挥使居然全部逃跑,此时的感受第一不是愤怒而是震惊和后怕,不禁庆幸自己撤退太对太及时了。
中营这。
王朝、马汉两员小将看到中军向后营迅速远去,二人相视一笑,目光中有狡黠光芒在昏暗摇曳的灯火中闪烁,又齐齐打个手势,和身边的几十位亲信及都头开始猛然发力,个个是双刀在手,劈杀如旋风,暴发出可怕杀伤力和骁勇。
二人率领的是步军。他们身为基层带队军官,自己也没有战马,更别说部下和亲信。
一贼目挺枪跃马冲向马汉。
马汉冷笑一声,一晃身娴熟避开战马冲撞,到了马侧随手一刀劈断贼目的长枪,另一刀紧跟着一挥把贼目拦腰斩做两段,然后也不用扶,一纵身就翻上马背,不用手驾驭,只靠双腿就稳稳控马,显然是骑马高手,根本不是以前在军中的步将形象。
一上了战马,他更是骁勇,催马冲杀,无视一般的刀枪加身,双刀劈斩刺挑展示了可怕的锋利,撞上来的诸贼无人能挡。
王朝这边也杀了一贼目骑将,夺马骑了,战斗力立马倍增,和马汉并力冲杀,主要是为亲信和会骑马的部下强夺贼马。
偏将尤元明舞刀引骑兵大战,虽然拼命冲杀,可围攻的山贼越杀却越多,怎么也杀不完,渐渐陷入贼群中。不少的骑兵在群贼的乱捅乱砍中抵挡不过来而受伤或战死。尤元明自己有重甲在身保护,才避免受重伤,但盔甲遮挡不住的部位也受伤。
正危急间,围攻的贼群突然一阵大乱。
尤元明在百忙中偷空一瞅,就见王朝马汉二小将带着一群骑兵如狂风般杀散迎面贼兵,冲了过来。
他不禁惊愕:这两平常闷声不响的年轻人居然本领如此高强如此骁勇?!带兵的本事也着实了得得让人震惊,部下是步兵,二人居然能练出如此骁勇善战的精锐骑兵?
一走神,一骁勇贼目抓住机会一枪急捅尤元明肋下,尤元明这才回神,想招架躲避却来不及了,眼看性命不保。马汉瞅见了,及时一扬手,手中刀飞出准确扎中贼目胸口,贯入很深。贼目双眼暴射凶光,极不甘心地栽下马去。
尤元明死里逃生,惊出一身冷汗,不禁感激地瞥一眼马汉,发力狠杀周围贼众,一连几刀放倒数个。
王朝马汉很快杀透重围冲了过来。
马汉扫开贼众,下马收回掷出的刀,转瞬翻身上马。王朝呼口气,招呼道:“尤将军,咱们可以撤了。”
尤元明被二小将护着,得空远观,见已经不见了毕应元率领的中军官兵大队,也知道断后这点兵马根本挡不住如潮涌来的山贼,再拖延,怕是这上千宝贵的勇敢将士被困死在这一个也休想得生。
他点头大呼下令:“全军跟我撤。”
吼声中,自己身先士卒,催马舞刀在前面奋勇开路。王朝马汉一个在中间,一个断后,带亲信部下护领着损失不轻的骑兵冲出包围,追赶向已经奉命在各都头率领下先有条不紊边打边撤退的部下。
贼众畏惧这支官兵的骁勇敢战,也不敢紧逼,尾随着追击,实际却是任其迅速离去。这也是带兵负责冲击营寨中军的祝彪不在现场的缘故。否则,以祝彪嚣张鸟强的脾性,兵力占绝对优势,他如何肯轻易放过这支官兵?
祝彪在祝万年的中军这边,此时正率领精干贼目和刘麒刘麟兄弟恶战。
原来,前营出事时,着甲合衣而卧的刘家兄弟闻警而起,戴好头盔,带着武器出了帐蓬,虽不是官军中人,没有克敌留战的责任,军营中也没官兵听他们指挥,更明知贼势凶猛难挡,迎战太凶险,他们却不是选择避险离开,而是迎战。
迎险而上,不是小哥俩忠心朝廷除贼心坚,纯粹是被久积心中的父仇蒙蔽了心智,一心想报父仇,忘了家中老母日、日忧心牵挂着他们,在青州一年多不知给家里通信报平安,只想着报了仇再回家告慰母亲,大战终于来临,他们报仇心切,这当口更只顾去寻找祝万年厮杀。若是祝万年因伤今晚没出现,那至少也得杀掉祝家龙虎彪的一二个解解恨。
为此,他们不惜以性命相搏。
因为他们清楚,这只怕是唯一快速报复以偿心愿的机会。
恩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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