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困在这里等待被捉到折磨死。
我要活下去。
眼下只这一个信念,执着无比,心无旁顾。要不要记仇报复沧赵,这个全抛在脑后了,一点儿也不去想。
祝虎不得不咬紧牙关,用又恢复的一点体力轻浮着水,伸出一只脚向前试探是不是有更多能踏底喘气的地方,好借力更靠近陆地。
幸福的是,不但有,而且能探出一大步,尽管仍是锋利的难以忍受的锋利芦苇根地带。
祝虎精神振奋了点,就这样一点一点试探着前行,无视了双脚的巨痛,仿佛在这一刻化身成了大无畏革命战士。
眼看前进了好大一段距离,有了更多希望,动力就来了,活力似乎也渐渐充实了。
但突然前探的脚下一空,祝虎身子前栽又没入水底。
好在有准备,没呛水直接了账。
急忙用珍贵的体力游起,在水中努力查看前方情况。
惊喜交加的是,身处好长一段距离的深水区,怕是没有体力游过,而前方隐隐约约却又是不深的芦苇根区能站底喘气。
回头再看之前站立的地方,祝虎才发现还新鲜的芦苇根居然全是斜尖的,一根根一片片密集竖立的枪矛一样锋利。
怪不得有浮力托着身体,踩上去还那么扎脚那么痛呢!
这是有人故意割断芦苇布置成的水下陷阱,肯定是梁山人干的。
祝虎猜测着,心中大恨,却无心多想没用的事。
他感觉转运心思都是耗费精力体力的极大事,耗费不起。
前进,要游这片深水区去前面的芦苇陷阱那,很可能游不过去是死,但停滞不前却是必死无疑。
这就不难选择了。
祝虎如英勇赴死的壮士一样瞪眼咬牙,一无反顾地前进。
耗尽力量,总算幸运拼到了新芦苇陷阱区,忍受着扎脚新折磨,当活死人露出水面喘息恢复体力,然后坚强再前进…….
祝虎惊喜发现了更多幸运。
漫延向岸边的这条痛苦路时不时有深水区,但更多是芦苇陷阱,而且越往前,芦苇陷阱处的水越浅,有的地方站底可以露出胸口甚至大腿,喘气自不在话下。
祝虎有些明白了梁山人割掉这一带芦苇的目的。
这是一片能深入水泊梁山不近的浅水区。
梁山人应该是为了掩盖这片区域有意不惜费事清除了芦苇。
没了芦苇当指引参照,不知情者扫视水泊,入眼这一带的全是茫茫水面,自然难知水下秘密。
祝虎这关口可没心思琢磨梁山人何必这么布置。
这次是真正看到了逃走的把握,他又哭了。
和上次是绝望无助不同,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他一边抽泣着,实际也是痛的,一边不顾一切向前冲,最终拼到了岸边很近的水浅浅芦苇荡中,躲避梁山正驾快船严密搜索过来的人。
搜捕船人手有限,没能在靠近岸边的太多茫茫芦苇荡中搜到祝彪,重点搜寻的又是里面水中,不太久就离开了。
祝虎赶紧奋起全力冲到岸边,丝毫不敢停留着喘息片刻,奋起麻木双腿,忍着血肉模糊的伤脚踏在沙石荆棘上的巨痛,一口气钻入泊边广阔的森林,在森林里又忍着树枝荆棘刺拉巨痛钻到深处,确信难被人发现了才不管不顾的一头栽倒在地。
脚痛的要死,赤条条身体硌在树林野地上刺痛难受,似乎还有蚂蚁虫子什么的在身下钻在往身上爬,感觉浑身散了架,喘气都无力,魂似乎出了窍,极度惊恐疲乏,脑子昏沉沉发蒙,祝虎闭眼也眼冒金星茫然一片,躺那里,心里却充满无尽的幸福和喜悦,身下再刺硌得难受也感觉无比踏实,幸福地一动也不想动。
只顾喘息,却还没忘注意尽量小声,仍小心翼翼,
免得象哥哥那样倒霉得眼看成功了,却被人碰巧发现捉走,一切奋斗努力全白费,还不如不逃走干脆利落等死。
终于它娘的逃出该死的水泊了!
祝虎昏昏沉沉中也不忘发誓,此生决不再靠近水湾子一步。水太可怕了。再到水上就是狗养的。
大地无疑是人类最可靠的母亲。
祝虎躺在大地上,心情安稳了许多,体力精力也恢复得快。
缓过了气,严重脚伤和身下虫钻石头野草硌害的痛苦这时候就变得突出了,再也无法忽视和忍受。
祝虎痛得难受得躺不住了,赶忙爬起身抹掉身上的蚂蚁虫子,艰难换了个平坦柔和的地方靠树坐着,双手颤抖地摸着血糊拉肮脏不堪的伤脚,又哭了。
这次是痛的。
出身豪强地主少爷,他从来没吃过苦,几时遭过这种惨痛的罪,一没了紧迫的危机感,吃苦就受不了了。
这时候也有心思又惦记着仇恨沧赵了,尤其痛恨赵岳。
把一切都怪在赵岳头上,
痛恨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倒不灭还越来越比我强大不可敌,就象湾湾绿头对大陆一样的逻辑和情怀。
心里突然冒起个心思,这才有闲心想到梁山人为啥要掩盖那片浅水区呢?
那一带虽然向里延伸很远,可离梁山还远着呐。梁山和水泊这片荒野破水洼子是沧赵家族向朝廷申报正式购置下的私人领地,设置的是商务生产基地,承担了靠梁山泊吃饭的百姓那点税收还按经营情况多交点,为防止外人偷进梁山泊窃取利益,水泊巡逻守卫一向严密,谁能淌过那片浅水区靠近梁山?靠近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得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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