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用说得太多点得太明。
人是会根据阅历和想像自动脑补的。尤其会在最害怕最不愿接受的方面多想。洞脑大开的程度连赵岳这种聪明绝顶的人也会极度吃惊。
想在野人杀来时有尊严有自由地活下去,不用象狗一样被女真野人肆意践踏随意随手杀掉,只为自己痛快活一把的悍匪们都懂得如何选择。
总想逃离梁山的心在洗脑和先进榜样带动下或快或慢地转向真心追随梁山,训练的自觉性也提了上来。
毕竟想在天塌地陷的灾难中保命,靠别人都靠不住,自身没本事可不行。这时候能得到加强反是种幸运,咬牙也得坚持。
赵岳在冷眼瞅着悍匪的变化,在冷静等待时局变化,悠然干他最着迷的活,东京城中的官僚们则陷入惊恐忙碌中。
随着时间推移,从南方的初夏到北方入秋这几个月,狂奔的流民叛军潮渐渐过去了,大宋各地的灾情也渐渐显露出真相。
南方。
有淮河、长江、珠江、浔阳江等连通大海的河流,以及众多水运通道便利,百姓叛逃有天然优势,逃得最快,规模最大。
北方。
民间已经广泛听说了海盗帝国是汉人建立的天堂般美好国度,心生了幻想。此次海盗大规模抢掠计划有力证明帝国的强大,大宋根本不是对手。这意味着投靠海盗国生活是安全的,不会美滋滋过日子的时候,突然帝国被大宋剿灭了。
海盗帝国只要好人去住,不要无良之辈。这意味着那里是个充满良善的好地方。
这些消息象声波一样由沿海迅猛传向内地,口口相传,传播度比六百里加急都高效,更深深刺激着大宋百姓。
叛逃从东边开始随消息传播向西部延伸。
最先获知消息的东部官府惊骇欲绝,被官兵内讧反叛由守城的捍卫者骤变杀官帮海盗破城的吓坏了,又察觉军心浮动,怕是酝酿灾祸,自己可能随时也做了叛军刀下鬼,赶紧打开军营约束任不忠的将士逃离,以此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式清除隐患。
让官老爷们更惊恐的是,叛逃的官兵是如此之多。
但凡感觉有资格投海盗的兵,在风潮鼓动下大多也蒙头蒙跟着跑了。
这么多通盗的,要是突然暴,骑在军队丘八身上作威作福的人还想活命?
官老爷们缩在城中抹着冷汗,无不为自己的果断应对感到庆幸,同时紧急强征无良汉子从军并和无良大户共保城池。
消息从南方而来。最开始的时候,北方夏收还远未到。
叛逃的百姓为加强自保,也是有上次投海盗的传闻经验,自动汇聚成大股,却无粮无钱上路长途奔波,到了这时候,反心生,大宋王法就是屁了,人多势众,自然而然把目光盯上有钱有粮的狗大户,为钱粮也好,为报复出一口久受欺压盘剥的怨气也罢,一个字——抢。
锄头菜刀棍棒……一齐上,抢光时,抢得红眼,痛恨的狗大户和爪牙也自然成了杀戮对象……
隐恶扬善,叛逃百姓自动把自己的强盗行为看作正义之举,是投靠海盗的投名状,顺手还财,何乐而不为呢?
有会打仗的叛军儿子结成的团伙相助和带领,这种抢掠就更高效有力了,成为风潮。
突然暴这种事,不少狗大户们措手不及,脸上傲慢悠然的笑脸还没变就成了最先倒地本村百姓怒火中的糊涂鬼。
其他狗大户察觉不妙,赶紧收拾财产逃往有军队驻扎的城里,大车小车的钱财却那么招眼,走得那么慢。这不是在明着召呼人来抢?
那还客气什么?
看见车就堵住盘查,抢。
在连连生因财格外死得快的灾祸后,狗大户哭了,性命要紧,与命比,什么都是可抛弃的身外物,包括连累跑路的爹娘娇妻美妾孩子也一样,为能及时利索逃走,只能咬牙忍痛抛下大笔钱财,有的随身带着最珍视的传家宝,有的为避免被查出成为打劫目标干脆什么值钱的也不带,和爪牙护从化装贫困百姓仓皇潜逃……
幸运能逃到府城的,安全了。
不幸的,即使躲进县城,也得被红眼报复的百姓杀掉。
县城那点衙役和或许有或许没有的兵力哪是能护住人的。县统治者也同样丢下迷恋的人和物,吓得仓皇逃往府城了。
府城在忙着整新军自保,一个个吸血鬼猛然变成体贴将士的好官,不但不吃空饷不克扣军饷,甚至多出钱拉拢有本事有号召力的军汉,并封官许愿。往日在他们眼中如下贱蝼蚁的军痞恶棍也转眼成了香饽饽。
一切不过是抓住军心守好城。百姓迁移就没有阻碍了。
叛逃风波迅猛向西部漫延。
有前面的例子,百姓胆大了,更敢逃,规模更大了。本不想走的,不少人也心动不由自主被风潮卷着走了。离方便接近海盗的河流近的,聚到河边沿河走。没这个便利的,避开田虎伪晋国强盗窝结大队直扑向东海。
若这时候有卫星拍摄,大宋统治者会惊恐看到,叛离或迁移的人群象屏幕展示的云图一样乌压压一浪接一浪由西向东弥漫。
持续而无法可治的灾难,让统治者惊恐看到人心对大宋的无情背离。有反省心的深刻领悟到早抛之历史垃圾堆的唐太宗那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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