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悬挂的尸首,陆良生坚持不住,拄着月胧半跪下来,意识半醒间,感受到老驴伸来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拿口鼻拱过来,哼哧的叫出两声。
稍远,蛤蟆道人迈开双蹼,气喘吁吁的狂奔而来,红怜先一步飞来。
“公子!”
“良生!”
蛤蟆道人伸蹼在替徒弟把脉,跑去老驴下腹,跳了跳,去勾书架,怎么也勾不到,气的拿脚蹼踹过去,踢找驴腿。
“你这老驴跪下来!”
“蛤蟆师父,让我来!”
飘来的红怜红袖一拂,将书架挥到地上,摔开隔间小门,黑纹葫芦滚了出来,
“是不是这个?”
扒开葫芦塞子,蛤蟆道人倒出从洞府带出的丹药,跑去,站到徒弟半跪的大腿上,掰开他的嘴,塞了一粒进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老夫临走时,没将这些丹药忘记。”
咳——
半醒半昏的书生咳嗽两声,眼睛缓缓睁开,朝担忧的师父、红怜挤出笑容,握住剑柄从地上撑了起来,摇摇晃晃转过头看去宝库。
沉默了片刻,感受到法力吃过丹药恢复了一些,低头看去蛤蟆道人。
“师父……这里最近的县城有多远?”
蛤蟆道人沉吟了一下。
“两百多里……你又想干什么?”
重重喘息了几下,陆良生艰难的迈开双腿走出两步,从书架里取出画卷,摸去身上,这才想起狼毫笔早就碎了,便是皱起眉头,使劲咬破指尖,在空白的画卷上画出殷红。
“那木楼里…..还有很多女子和孩童,我们也……安置不了,只能通知官府,让他们来……安置,收拾残局……”
指尖画出长长的红柱,陆良生偏头看去红怜。
“还有,把那个什么明尊的东西,我们带不走,也毁不掉,就都丢去山崖,别让赶来的公人带走,否则会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红怜看着虚弱的陆良生,紧抿双唇点了点头,飘去那边宝库,阴风离散,书生松开按在画上的指头,吞咽了一口口水。
“法…..”
陆良生手指颤抖捏出法诀,一旁,蛙蹼陡然伸来将他手挡住,蛤蟆道人叹口气,转身走去画卷。
“师父……”
“好生待着,还是让为师来吧,虽然只能几息的法力。”
说着,双蹼摊开,按到画卷上。
蛤蟆道人蟾眼亮起两点猩红,法力流转,那画卷上,鲜血画出的红柱顿时绽放光芒,化为实质。
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
距离瀛石山两百二十里的怀恩县城,此时已至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梆梆的打起身来,看着那方飘进飘出,将木楼里的东西丢出院墙摔去悬崖,他低声道:
“师父……我们也该走了。”
“嗯,走吧走吧,可惜了为师的东西都不在这。”
蛤蟆长叹一声,被陆良生捡起来放进书架隔间里,又将书架安放到驴背,看去地上那对摇铃,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换下生锈的铜铃,系在老驴颈脖,轻轻在驴头拍了拍。
“反正也用不上,就当赏给你那一蹄子的奖赏。”
哼昂哼昂。
老驴翘起脑袋,拱了拱主人的掌心,像是表达开心的情绪。
“走吧。”
陆良生虚弱的坐到它背上,整个人几乎趴在上面,手上随意拉了一下缰绳,老驴甩着秃尾巴,慢悠悠的走过碑门,走到山道上,闻着山间空气,蹄子轻快的洒开,小跑起来。
书架吱吱嘎嘎的摇晃。
蛤蟆道人双蹼撑着隔间,朝外大吼:“你这老驴,慢点!”
脖铃叮叮当当摇晃声里,陆良生直起身子,微微偏头朝左右看了一眼,弥漫的法雾此时已经消散,籍着月色,发现少了一个人。
“师父,红怜没跟上来?”他虚弱问道,又努力侧了侧身子,看去后方渐远的碑门。
隔间小门推开,蛤蟆道人一边忙着系绳子,一边探出脑袋朝外张望。
“那不是吗!”
陆良生回头,后方夜色之间,红袖飘舞,确实是聂红怜,她脸上洋溢喜色,肩上好像还带了东西一起回来。
“.……红怜抗了什么东西,这么高兴?”
勒了勒缰绳,书生让老驴停下,等到红怜过来,一口黑木盒子呯的落在地上,封口处贴了黄符,方法跟那些陶瓮有些相似。
不过,黑木盒却传来法力的波动,都被那张符纸给挡下。
“难道是那明尊的法宝?”
陆良生下了驴,过去触碰了一下黑木盒,手指顿时收回来,眉头皱紧。
“嘶……好高的修为。”
红怜半空来回飘荡,点头:“妾身就是见它隐隐透出很强的法力,才带出来的,说不定有公子用得到的东西。”
那边书架隔间,小门推开,蛤蟆道人拖着绳子降下来,负着双蹼摇晃走来。
“让为师看看。”
蛙蹼直接抓住黄符,嘶的一声,扯了下来,丢去一旁。
黑木盒嘭的自行朝外弹开,里面黑漆漆躺着一根木枝,下端密密麻麻长满了细小的根茎。
“师父看出是什么了?”
不等回答徒弟的话语,蛤蟆道人,将那木枝捧着双蹼,仔细端详,眯起蟾眼。
“千年修为的灵根啊.....”
然后,猛地摔在地上,滚出半丈,陆良生、聂红怜有些惊讶的望过去。
“师父你这是......”
下一秒,一声‘哎哟.....’的女声响起,打断了书生的话,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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