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拂过田野,光着脚丫的孩童捧着细腻坐在田埂捏起泥人,偶尔跑远一点,被直起要喝口水的父母大声呵斥,乖乖的回来,抹去额头汗渍的目光之中,一行二十多人的队伍从山下的道路过来进村的泥路。
“这些人谁啊,不像来买鱼的商贩。”“哎哟,你看他们身上还有兵器!”
“跟上回的那批人好像。”
“二牛,快去告诉陆盼他们有外人来村里了。”
四周田地里,陆家村、北村的人一个个警惕的张望,有人从田里上来,光着脚沿着田埂跑上泥道飞快进了村里。
“盼叔,又有人带着兵器来咱陆家村了。”
晒坝打熬身体的八人,放下石锁、磨盘缓缓转过身,胳膊、胸口肌肉绷紧鼓胀,陆盼扭了扭脖子,看去另外七个兄弟。
“出去看看。”
也吩咐那二牛去告知良生,便是将手中石磨一丢,呯的砸在地上,拍拍手上灰尘,八人连成一排龙行虎步走到村口。
远远的,村口泥路,烟尘长卷,飞驰而来。
“来者下马!!”
陆盼站在七人中间大喝一声,声音雄浑嘹亮,惊得迎面过来的一行队伍马嘶长鸣,人座下战马纷纷缓下速度。
“吁!”
杨素拉紧缰绳,停下马匹,看到村口一字排开的八人众,拱起手:“在下杨素,受栖霞山陆良生所邀,特地赶来。”
“是不是,待我家良生确认后再说。”
自从上次三只蜈蚣妖怪跑来,差点冲进村里,陆家村若非村人带路,外人不得进去,将一切危险都确保在村外。
二十多人队伍里,鱼俱罗脾气暴躁,翻身下马走到前面一截,虎目圆瞪:“放肆,可知我们是谁?!”
“管你们是谁,在这里等着!”陆盼身后七人也纷纷叫嚷起来。
“你们!”
鱼俱罗急的大吼,之前那头老驴给他记忆犹新,惹不起那驴子,还惹不起一群山民?
他不敢莽撞,但还是跨出半步,手握去刀柄,对面陆盼等人也不怯弱,上前一步,口中‘哈!’的一声,肌肉鼓胀,绷紧铜黄的皮肤,一抖一跳。
“不得无礼!”
杨广见事情逼急,连忙在马背上开口的同时,也有声音从村里响起:“盼叔,让他们进来吧。”
听到这声,村口八人看也不看身后,左右退开让出一条道来,只见村里一声青衣白袍的书生正走来,旁边还有拄着拐杖,须发斑白的老者,一双苍目无神半阖,如同深幽古井。
高深莫测的脸上,露出笑容。
“师父,这种小事,何须你出来,承恩就打发他们。”
“是为师邀来的,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陆良生笑着回了一句,与王承恩慢慢走近村口,见到来人,脸上露出微笑,宽袖抖开,拱起手来,一旁大徒弟听觉敏锐,听到宽袖抚动的声音,也跟着拱起手,丝毫不比师父慢。
鱼俱罗视线径直划过文质彬彬的青年书生,落在一旁,苍目斜上,灰袍老者身上。
‘这家伙就是陆良生?看上去倒是有股仙风道骨。’
他身后,晋王杨广当日在长街是远远见过的,他能分辨出熟悉的身形,不用杨素介绍,飞快翻下马背,拱手还礼。
“广,见过陆先生。”
四周侍卫齐齐下马,朝村口拱手躬身,鱼俱罗不敢怠慢,也没注意到后方众人姿态,拱手垂首就出好那边老头拜下去。
“年轻的才是我家良生。”守在一旁的陆盼,朝他挪挪嘴,小声提醒一句,那边,鱼俱罗微微抬起脸,愣了一下,余光朝后瞄了一眼,原地拱手的方向赶紧偏转,朝向了书生。
“晋王殿下、清河公不必多礼。”
陆良生笑道,伸手朝里做了一个‘请’邀两人进村,至于侍卫还有鱼俱罗一并留在村口晒坝。
家里来了当今天下晋王,李金花、陆老石站在灶房内,透过门隙向外偷偷张望,虽然儿子是修道中人,可做了一辈子平头百姓,见到这般人物,终归是有些紧张。
咯咯......
妇人一脚踢开在门缝探头探脑的花白母鸡,捏紧丈夫衣角,瞅着外面低声道:
“这晋王可真年轻,比咱家良生都还小,你说他们来干嘛?”
陆老石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倒是蹲在下面偷瞄的陆小纤扯过母亲的裤腿。
“会不会找哥去做官,不然亲自跑过来做什么?”
“小纤说的有些道理.......”
妇人点了点头,偷瞄的视线透过门缝,小院之中,光斑落在人肩头,繁密的树梢沙沙轻响着,陆良生使笔,勾出一尊酒壶从石桌凭空显现。
散发酒香的玉液将三只酒杯斟满,推到对方面前,陆良生放下酒壶,举杯与杨广、杨素轻碰。
“不知殿下与清河公来栖霞山所谓何事?”
杨广将酒杯停嘴边,看着对面的陆先生,脸上绽出笑容。
“广这次为南征统帅,一路约束兵将善待俘虏,不做扰民之举,如今陈朝国都天治已克,但陈朝国土还需费些时日才能尽全功,广此次过来,其实想请先生出山相助,有先生站出来,必然就有后来者效仿,这让尽快平复南陈是最好不够的办法。”
另一侧,杨素抚须微微的点头,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对面的陆良生。
那边,陆良生轻笑一声,放下杯盏:“殿下抬爱了,陆良生之声望还达不到,让别人效仿投诚,不过我有一人举荐,殿下不妨在他身上试试,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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