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灯火通明,檐下灯笼风里轻轻摇晃,长檐下数名容貌清丽的侍女托着酒水、菜肴迈着莲步缓缓走过地上的斑驳,步入厅门。
烛火立在圆桌正中,侍女一一放下菜肴、酒水,位居一侧的虬须汉子,挽了挽袖口,取过酒壶,给首位之人掺去。
“护法,不知我何时才能入教?”
“或许过些时日。”
为首那人身形高瘦,长脸短须,一身黑色宽松袍服将人显得在厅外石阶下,好像有要事禀报。
“你去吧。”那护法挥了挥手。
“护法稍待。”江立英告罪一声,雄壮的身子微躬退席,走到门口,腰板才挺直起来,犹如山岳般立在石阶上,目光威严扫过下方七人。
“不知会中有贵客吗?!”
七人当中,高个儿汉子看了看左右,见无人说话,笑嘻嘻的走上前:“当家的,小的几个本来是要去青楼耍的,不过......当家的,你看这是什么。”
双手间,一柄黑鲨剑鞘,红玉剑柄的长剑呈了上去,剑首雕纹精细,里边隐约能见鎏金线条,仅一眼,江立英就觉得不是凡物。
一把将这柄剑抓过手中,握去剑柄时,陡然停下,眸子斜去眼角,看去大厅。
‘若是将剑献上去,说不得我入教一事,能稳妥办下来。’
目光一转,招来面前七人靠近,压低嗓音。
“此剑如何得来?”
“当家的,今日我们正要去青楼,途中......”
长话短说间,府中灯笼摇曳,偶尔响起几声犬吠,外面街道,薄雾沿地弥漫铺开,远远近近,有铜铃声在薄雾间回荡。
一头老驴摇晃鬃毛喷出粗气,陆良生横坐驴背,缓缓走过长街,某一刻,宽袖抖开,剑指挥舞,像是在空气中写出字迹。
......
府邸里,江立英简短听完手下人的汇报,说了句:“明日有赏。”挥退他们,拿着手中长剑大步返回厅里,拱起手。
“护法,前几日我偶得一柄神兵,今日护法过来,正好相送。”
“呵呵,这世间神兵对我修道中人来说,俱是凡......”
高瘦短须护法话语陡然止住,眼眶猛地睁开,将怀中侍女一把推去旁边,起身看着江立英手中捧着的长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剑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离开厅门的七人互相恭贺的说着话,当中献剑的高个儿忽觉得身上有些瘙痒,蹭了蹭胸襟,低头一看,顿时轻咦了一声。
“我何时刺了这个字上去。”
左右六人偏头看去他胸口,哈哈大笑起来:“怕是喝醉跑去刺上的吧,谁没事会刺这种字,就跟那刑场受刑之人,脖子上插个斩字牌一样,哈哈哈!”
哄笑声里,六人忽然刹住声音,同样感觉到了胸口瘙痒,抠了两下,连忙扯开衣服,就见胸膛正中,仿如用墨汁写出了一个大大的‘斩’字。
不仅仅是院中七人,一些府中守卫也是瘙痒难耐,扯开衣服,胸膛处同样呈出斩字。
“怎么回事?”“这个字怎么来的?”
“擦不掉,不是墨汁写上去的。”
“莫不是仙法?可我们并未招惹过神仙啊?”
话语间,有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从脚底直窜后颈,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去夜空。
府邸,大厅之中,那高瘦短须的护法蹬蹬后退两步,与江立英拉开距离,大吼:“这是法剑,乃修道中人法器,有人找上门来了!”
“啊?”
江立英瞪大眼眶发出短暂的一声语调,手中长剑,忽地弹开一截。
锵——
剑身出鞘,古朴剑面刻纹游移,咻的划出一道黑影冲去外面悬于庭院上空,刹那间剑身亮起淡蓝法光,充斥所有人视野。
剑面游云露出冷月,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
“江湖匪类,依托祈火教,行妖魔事,视为人魔,代人间官府——”
院外,铜铃声戛然而止,横乘驴背上的陆良生重重划出的最后一笔落下,空气中,一个斩字成形,绽放光芒。
法言从薄唇间淡淡挤出的一瞬,与院中高悬的月胧齐齐落下相同的话语。
“——斩!!!”
院中众人呆滞的看着上空悬着的法剑立在原地,那护法寒毛都倒竖起来,听到那法音‘斩’字落下,驭出法术,直冲房顶。
破开瓦片的瞬间,高悬的法剑就在他视野间轰的坠去院中,下一刻,剑气盈目,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剑气波纹疯狂四泄,最接近落地宝剑的七人,血肉撕裂,洒落一地,触碰的房檐轰的劈开,连带斜倒的檐柱一起坠去地面。
江立英鼓起磅礴内力抵御,与急速劈来的剑气一触,噗的轻响,下一秒,就在侍女眼中被撕成两半,拖着花花绿绿的脏器朝左右飞了出去。
几息之后,府邸中还能动的只有一些丫鬟仆人,吓得哭哭啼啼站起来,颤抖的出了厅门,外面全是人的血肉,碎裂一地,身有‘斩’字的人,已然找不出一具完整的。
插在院中的那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缕烟尘被带起,卷去夜色。
夜空星月繁密,逃出大院的那护法,踩着房顶飞奔跳跃,望去远处的城墙,脚下一用力,高高跃去天空。
城墙上,巡逻的士卒隐约听到袍摆在风中抚动的声响,目光抬起来,就见人影犹如仙人般穿梭过清冷的月色,飞去城外。
“那是一个人?”“怕是世外高人......”
“我等竟然有幸看到,定要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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