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窗棂映着趴伏的人影,轻呓了什么,换了一个方向。
聂红怜唇角勾勒,拂过少年郎的发髻。
曾经的过往,不过是一个戏子,戏台上唱曲博得再响的名声,心里其实也有少女该有的憧憬。
“我不过一个戏子。”
她经常这样告诫自己,将来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人看中,过门当一房小妾,若生一个孩子,下半生就靠着孩子活。
爹娘当初卖她进戏班,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可惜,最后一切都没有了,杀死陈府中的丫鬟、仆人,让她化为厉鬼,但能感觉到,再杀下去,可能永远只能一个四处游荡的孤魂。
眼前的少年郎却先一步将陈尧客杀死,她知道是为什么,心里是感激的,或许投胎之前,留在他身边,帮忙做一些事情,成为了红怜心里的想法。
渐渐的…..
也有点喜欢看他骑在驴背上脑袋一点一啄、看着他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看着他坐在书桌前,籍着油灯光芒读书的样子…….
篱笆院落里,泛起了薄薄的水雾,有木门吱呀的声音,李金花起夜去茅房,迷糊之中看到儿子窗棂还亮着灯光。
“.…..有点钱财,也不能这么浪费。”
妇人嘟囔一句,走下院坝,窗棂投出暖黄光芒的范围,她陡然停了下来,以为眼花,使劲搓了搓眼睛,然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颤抖起来。
视线前方,窗棂半边,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坐书桌上,正低头看着良生,似乎察觉到妇人的目光,微微转过好看的侧脸,笼罩起幽绿,吓得李金花连忙跑回卧室里,钻进被褥下,紧紧抱着丈夫,不停的发抖,有忍不住揭开一点被角,望去窗口。
外面,风吹过树枝哗哗的摇摆,一道人影出现在窗棂外面,缓缓飘过。
李金花脸色发白,本能的咬住被子,伸手去推丈夫:“老石,快起来,有鬼…….”
窗外,聂红怜停了下来,既然被发现,她想找妇人谈谈,就要推窗飘进去时,青冥的天色,村子里响起了鸡鸣。
皙白的手掌放下来,叹口气,转身飘去灶房,不久又飘了出来。
房间里,陆老石已经被推醒过来,看去窗户,又躺了回去。
“哪里什么鬼,让我再睡会儿。”
天色蒙蒙发亮起来,鸡鸣、犬吠起伏,渐渐有了人声,小院里的风也停了,李金花这时才敢起来,利索的穿好衣裤,探头探脑的朝外面看了几眼,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是我老眼昏花了?”
抱了一捆柴,走去灶房,手中的柴禾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灶头热气腾腾,灶口火光燃烧,已经有人帮她把早饭煮上了。
“娘,这么早就把饭煮上了?”陆小纤打着哈欠走出房门,迷糊的站在那里。
李金花也不知道说什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去洗漱,然后叫你哥起床了。”
“哦!”
小姑娘来到井边,从桶里舀了一瓢水,转头朝对面的屋子大喊:“哥,起来了!”
屋里,趴在书桌上的身影动了动,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背上的单衣滑落到地上。
陆良生将它捡起来,偏头看去蛤蟆。
“师父给我披的?”
偏头想了想,先将油灯吹灭,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自己竟在书桌上趴了一宿,不过眼下,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推开房门,从陆小纤手里抢过木盆,不理会气的想挠他的小姑娘,往脸上浇了水搓动几下,指尖有少许的油渍。
想来等修为高深后,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哟,良生这是早起了啊。”
院外忽然有人说话,陆良生正准备用避水术清理脸上的水渍,听到这声,掐起的指决松开,看去篱笆院墙,一个老妪提着油纸包,站在那里。
也不等院中的少年请她进来,自来熟一般,笑吟吟的便是走到檐下,正好看到李金花出灶房,颇为热情的过去,将手中的油纸包塞到对方手中。
“他婶啊,我是北村的,今天不请自来,是有件事。”那老妪瞥一眼院中的少年,啧啧几声。
李金花也是过来人,看着面前提着礼物就上门的人,心里也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家里小,没地方招待你,不嫌弃咱们就在这儿说吧。”
“好的,好的,不嫌弃。”
老妇人笑吟吟的跟着李金花坐下来,看着过去的陆小纤,说了几句漂亮话,之后才提起正事。
“今天我来啊,是有件大喜事…..”
声音传去前方侧面的房间,挂在墙壁的画卷,在听到‘喜事’时,有身影飘了下来,躲在墙壁阴影间,安静的倾听。
“.…..昨日,令郎去了一趟北村,有家姑娘啊,就看上眼了,心里害了喜,又不敢说,她父母天都没亮,就找了我,来你家说媒……”
那‘说媒’二字让墙后的身影娥眉微蹙,原本挺值得高兴的事,聂红怜听在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气恼,看那媒人也有些不顺眼起来,忽然红唇微翘,想到了什么,眸子看了眼床上的蛤蟆道人。
竖起手指在唇间‘嘘’了一下,身形变淡,穿过了土墙来到隔壁。
那边屋檐下,媒人还在兴致的说起:“那姑娘家也满不错的。”“相貌也是好看,你们良生绝对是良配。”“再说了,成家立业,自然要先成家嘛。”
院子里的陆良生哼哼的干笑两声,对于谈婚论嫁这种事,没多少兴致,取过家里的锄头,对李金花说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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