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院中老树照下来,檐下响着李金花与闵月柔细微的说话声,陆小纤不时在一旁笑出两声。
屋里,陆良生穿上衣袍,皱着眉回过头看去沉思的猪妖,安静的等他下文,急的道人坐到床沿,屁股扭来扭去。
“老猪,你到底想到什么办法,赶紧的说啊。”
那边,胖大的身形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走了两步,沉吟片刻:“俺老猪觉得陆良生失去修为,大可重铸五行,玄龟能生肾水,该是有其他异兽能生其余四行,不妨画出来,若是能出现在他身上,那就说不得可行。”
经猪刚鬣这么一提醒,陆良生眉头更加紧皱,这种办法好像从未听说过,但并不妨碍试上一试。
不过在那之前,书生首先要从繁多的山海异兽中,找出另外四个相对应的才行,还需要一一甄别,不然选错了放到身上,不知会不会出现意外。
陆良生坐回书桌,依着记忆中三本山海图志中对异兽的讲述,拿笔墨重新归纳记下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算得上驾轻就熟了。
待在屋里的道人、猪刚鬣就显得无聊,见书生旁若无人的书写内容,也不打扰他,相邀着溜了出去。
檐下说了许久话的闵月柔悄悄走到门边看了一眼,看到书生目光专注的侧脸,嘴角抿朝一丝笑,颇有些羞涩的捏着衣角离开,帮着李金花做一些家务。
阳光渐渐倾斜,洒出一片昏黄。
写了许久的书生,放下笔,使劲伸了一个懒腰,吐出一口气,看着原本空白的纸页,密密麻麻铺满字迹。
‘剩下的,就从里面找出来,该是不难的......唔......’
陆良生看去窗外,天色已近黄昏,自己竟不知不觉写了这么长时间,闵月柔还在家里,量在一旁,终究有些不好,出了屋子,发现女子在这里还算习惯,跟着母亲争着忙前忙后,纵然有些不会,也腆的下脸请教。
小纤拿手肘悄悄顶了顶旁边的兄长,看着在厨房里烧火、掰柴的闵月柔,小声道:“哥,你终于开窍了,咱家不会断苗,你看娘那表情,你要是敢拒绝,怕是要打你一顿喔。”
“一边去,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嫁人。”陆良生瞥去她,皱了皱眉。
“哼。”陆小纤昂了昂下巴,双臂胸前一叉,转身就走:“本姑娘,现在还年轻貌美,才不舍得这么快嫁人,自己都还是孩子,当什么娘呀。”
妹妹自从吃了给她的丹药,包括父母在内,虽然年龄还是会不断上去,可老态却是越发缓慢,上了村里私塾,越发有了自己思想,为这事,李金花气了两三回,连带陆良生也跟着遭殃。
天色暗下来,红怜、木栖幽先后跟着回来,后者一见到陆良生就扑到怀里蹭了几下,令得红怜、闵月柔端着饭碗虎视眈眈,呯呯的放去桌面,陆老石坐在一旁看来看去,被妻子扯着耳朵拉到灶头,让他端菜摆上桌。
道人过去帮忙,掏出符纸,施了五鬼运财的法术,将一盘盘菜肴悬空放去圆桌,嘭的一下,砸在陆小纤脸上,满是油污残羹,然后,被小纤举着凳子追着跑。
老驴好奇探进灶房门,一张凳子呯的砸到门框,惊得尖叫嘶鸣,撒着蹄子跑回了驴棚。
不久,夜色深邃,小院渐渐安静下来,陆良生回到房中,点上油灯,昏昏黄黄的灯火间,按着纸页上的异兽名称、地点、描述,逐字逐句看下去。
用笔墨将将几个可能有用的异兽圈起来,翌日一早,鸡鸣声里,闵月柔早早起来,就见陆良生坐在院中石凳上支起了画架,颇为好奇的过去看看画些什么。
书生手中青墨连连勾勒游走,上面是一只独脚的仙鹤,羽翅展开欲做腾飞的姿态,羽上有青墨缀出的斑斓,四周还有隐约像火焰的纹络勾勒。
“这是什么鸟,怎么只有一只脚?”闵月柔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毕竟之前,她也是见过玄龟那种庞然大物的,忽然又画一只仙鹤,还是一只鸟,便是觉得奇怪。
陆良生落下最后一笔,看着画幅上成型的异兽,笑了笑,将画纸取下来,放去一旁石桌。
“毕方,传说一旦出现,必有大火伴随。”
“那和那日出现的大龟.....”
女子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那日看到的玄龟,便只得说是大龟,看到书生又朝画架上铺开一张空白画纸,想说的话语止住,问道:“还要画?”
“嗯!还有三幅。”
在水里淘了淘笔尖,陆良生甩去水渍,重新沾了墨汁,女子眼中缓缓点去纸面,青墨自笔尖延伸,勾出一只像牛的体型,肌肉虬结好似一块块隆起的岩石,头上却是在书生笔中画出一只独角,角尖向前弯,尖锐的一方对着对面。
“这叫兕。”
不等女子问,陆良生先说了出来,手中也不停,在那异兽全身画出茂密的长毛。
哗——
取下画纸重叠去毕方画上面,一刻也不停的继续画下去,兽首蛇身,有两足似鹰爪的琴虫,模样渗人,让闵月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而最后一幅,是一尊凶兽蹲伏,牛头牛身,浑身长毛如瀑,头有四角,内侧一对细小,外侧一对粗大向下弯曲,牛嘴獠牙外伸,与之前画的兕弯曲截然不同,一幅择人而噬的神态。
看着四幅惟妙惟肖的异兽图,闵月柔感到心悸,晨阳照来,都有股背后发冷的感觉,小心的看着陆良生将四幅画仔细对比了一遍,拿去了屋里。
推门进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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