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波光粼粼,推开的水浪扑在犹如小山的船身,三艘五牙舰船随着水波轻晃。
飞鸟划过两舷高高的木杆,河岸高亢的号子一阵一阵节奏的响起,惊得鸟儿展开翅膀飞去远方陡峭的山麓。
河岸的码头,一片热火朝天,十多辆马车来去,卸下货物,年轻力壮的民夫,汗流浃背的喊着号子,绷紧的大腿、手臂,拖拽着绳子,或推着斗车上去甲板,监工喝声里,搬去船舱。
岸上旌旗猎猎,一头花白的老将坐在他的战马上,须髯在风里轻抚,目光远远望去通往这边的官道。
片刻,唤来副将:“时辰快到了,派人去前面看看,国师怎么现在还未到!”
“是!”
副将拱了拱手,侧身向一方待命的斥候偏了一下脸,后者一夹马腹,纵马飞奔而出,沿官道上了一截缓坡,陡然一勒缰绳,望了前方一眼,兜转马头,又回来。
“吁!”
斥候一勒缰绳,驻马停下,向对面的老人抬手:“禀大将军,国师的队伍已到。”
老人朝他点点头,挥手让这斥候退下,目光抬起,望去官道尽头。
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视野之中,百余骑兵夹枪缓缓并行,蔓延后方的队伍,青天玄鸟、阴阳旗帜高举,兵器碰撞、人的脚步声伴随一支长长的队伍过来,两队衣甲整备的步卒目光威凛,压着腰间刀柄,脚步踩响地面,泛起一股杀伐之气。
长龙似的队伍让人感到不安,远远观望的民夫、船夫,莫名的后背、脸脖有股寒意,周围千余人的兵将集结,领头的老将促马上前。
前方那支队伍似慢实快,还没等他拱手,转眼既至。
片刻就下了缓坡,骑队前方背负两口长柄刀的独臂汉子松开缰绳,抬了抬手,有队官高喊。
“停!”
过来的‘长龙’缓缓停下脚步,仪仗中的步卒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走这般长的路,竟然没有丝毫的疲惫,感觉才刚出城门,余光瞄去四周,远山近河,显然是到了灞河。
不少人心里都有些不知所措,百里路这么快就到了?
此时,那方的老将翻身下马,朝队伍中间一顶法轿拱起手,微微低头:“韩擒虎见过国师大人。”
声音传去时,步卒推开两侧,露出的轿子自四个体魄强壮的士兵肩头轻缓降到地上,帘子掀开,一双祥云履踏出,陆良生一身乌缕烫金水纹袍,腰间悬月胧,穿过两侧挎刀的士卒,来到对面老人面前,拱手还礼。
“大将军多礼,在下无官无职,该是我见礼才对。”
“国师过谦了。”
老将正是韩擒虎,说起来跟陆良生也算是见过两三回的熟人了,客套一番,伸手一摊:“时辰差不多了,国师请上船。”
“大将军请。”
陆良生朝船那边伸了伸手,握着拂尘的孙迎仙、背负双刀的左正阳、扛着钉耙的猪刚鬣,另外还有一头老驴也都一起跟了上来,一字排开走在后面去往当头那艘五牙舰船,水面波浪汹涌,前两日暴雨,水位暴涨,正适合这种大船航行,船夫、士卒来往甲板做开船的最后准备。
周围一众兵将看着大将军陪同的那位国师走过中间,登上舰船,他们当中很大部分人在郊外军营,并未见过,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就是那位国师?”“岁数比我的都小......”“小又怎么样,有能耐就成。”
“听说南边造反,有个人法术,陛下才请了国师出来。”
“这样最好不过,省得咱们平白上去送死,国师也是有法术的人吧?不知道收不收徒.....”
七嘴八舌的小声说话里,见到有人过来,还没闭上嘴,被校尉一人甩了一腿,纷纷跟上队伍陆续进入巍峨的巨舰。
.......
“离岸——”
走在甲板的陆良生抬起头,望去站在五层船楼最顶端的士卒挥舞旗语高喊,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船,就算当年陈朝还在时的金翎船也无法与之相比,仅仅甲板就如平地,丝毫感觉不到摇晃感,北地的士卒来往其中也没有人出行晕船的迹象。
“听说这种船是越国公攻陈时专门打造的,今日一见,才知他比我强太多了。”
收回目光,陆良生与韩擒虎走在甲板上,谈笑几句,后者拍了拍栅栏,花白的须髯张开,也跟着笑起来。
“越国公法术、兵道双修,在船舷笑的爽朗,引得周围士兵望来,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水里有东西?!”
有人寻声望去航行的大船一侧,翻滚的水浪下面,一道粗长的黑影迅速游了过去,冲到舰船前方,巨大的影子甚至打了一个水窝,一块爬满水草的大石嘭的冲出水面,打去一侧陡峭的山壁,砸出巨响。
甲板上的士兵一窝蜂的涌去船首,韩擒虎也跟着跑了过去,正看到大石飞出,眼睛都瞪圆,指着游窜开去的水底黑影,回头看向陆良生。
“国师,这.....这.....可是那日请来的蛟龙?”
阳光烈烈,陆良生走到老人身旁,河风吹拂,青丝袍袂翻飞,,站在船首望着远方水道游弋的黑蛟,点了下头。
“水中鱼鳞蛟最长,此去水路不畅,正好老蛟开道,让船队能快些抵达,也能让划桨的民夫、士卒能轻松一些。”
“国师真法力通玄啊。”
韩擒虎抚须感叹一声,看着消弭在前方的黑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本将现在想,那些个叛兵乱将但愿能多撑一些时日,免得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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