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唤我?”
陆良生将手中篮子递给过来的李随安,拍了拍手上灰尘,掀了下袍摆坐去椅上,微蹙起眉头,那边的道人放下两脚,坐起来:“别看我,本道也是原话奉告,不信,你问老猪还有燕赤霞。”
手指去的方向,猪刚鬣大喇喇伸展四肢躺在大椅晒着太阳,微微仰了下脸,又枕回去:“俺没听错,是有个什么将军回来了。”
另一边,坐在矮凳上,埋头擦拭剑锋的燕赤霞抬了抬眼。
“韩擒虎!”
原来是上柱国韩擒虎,陆良生这才想起之前一起南下平叛,还有个老将军留守那方,自己这边被妖星的事一搅合,差点给忘记了,算算时间,是差不多班师回朝了。
不过将领回朝,他一个国师去怕是有些不合适......算了,皇帝召见,陆良生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将篮子塞给老孙,跳上阁楼,换了身袍服,将那件麒麟氅披上。
下方,老孙捧着篮子左看右瞧了一下,嘟囔:“这里面是什么?”将要将上面盖着的蓝布揭开,阁楼敞开的窗棂里,陆良生披上麒麟氅,声音传去外面。
“蘑菇,别拿来炖了,骊山老母赠的。”
揭开的蓝布里,确实是几对看上去寻常的蘑菇,道人正想说:“外面有鸭,抓两只过来,拔了毛,一起炖锅蘑菇老鸭汤。”
听到书生后面那句,撇了撇将蓝布重新给盖上,起身走去阁楼内。
“神仙也这么小气。”
道人挎着篮子进去厅门,后方,陆良生轻飘飘落下来,步履踩实地面,整理一下袍领。
“这话可不要乱说,小心掌嘴。”
趴在老驴背上晒着阳光的蛤蟆道人,睁了睁眼睑,哼了一声偏过脸去。
陆良生收拾妥当,叮嘱了一番道人后,也就不带老驴和师父入宫,施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一晃眼便到了山门,在两侧值岗的隋卒手中长兵‘呯’的一声齐齐拄去地上,垂首躬身:“见过国师!”
陆良生朝他们点点头,负着双袖,身形慢慢消弭天光里,穿过热闹的长街,皇城下,有专门的马车等候,远远见到长街尽头走来的身影,有士卒早已将马车赶来。
“见过国师。”
“有劳了。”陆良生走上车撵,坐去车厢,片刻,拉车的马匹调转方向,沿着高高的宫墙去往大兴宫,周围宫中禁卫来来往往巡逻,宽敞的广场上,一支数十人的队伍衣甲整齐,上面斑驳刀痕,想来正是从南面回来军中将校。
陆良生走下马车,那边排列的军中将校自然是认得这位书生,眼下不能随意说话,只得投去眼神,显出善意。
“诸位将士辛苦了。”
“谢国师赞誉!”
当中也有人开口回应,随即腰身挺的笔直,目不斜视的望去正前方的大殿,阳光照进敞开的殿门,投在地上的光斑里,发髻全白的老人,身着甲胄,拖着大红披风,夹着铁盔站在两侧文武之间,正与御阶之上的皇帝说着什么,不时哈哈大笑出声。
“南方那几支叛军,我这老将还没到,那小皇帝连带他那什么师父就被国师给收拾了,剩下一些虾兵蟹将,才打两场就降的降,跑的跑,陛下放一百个心,现在那边太平的很,就算再有心怀不轨之人,再让我这老头子杀过去,哈哈!!”
陆良生过去时,早有宦官小跑进去通报,与皇帝说笑的老人回过头,笑声起来,挥手让宦官搬来一张虎皮大椅,摆在御阶右侧,不过陆良生从未坐过,书中常言,志高而不骄,亲和则近人。
“陆良生见过陛下。”
书生在老人一旁站定,杨坚见他不坐也不怪罪,笑呵呵的说起召他过来的原由。
“上柱国千里迢迢回来,国师精通驱邪之术,不知可否给略施展一番,为将士们挥洒甘露,驱走凶邪。”
唤我过来竟是为这个?
这类法术倒也不难,何况韩擒虎以及外面那些军中将校,也算为国征战,用一点法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随后,让宫里的宦官备了一下香烛、三牲,陆良生点上三根长烛,升起的一缕缕青烟里,手指掐动,轰的一声一团火焰从蜡烛上喷涌爆开。
一阵大风吹来,拂过下方整齐排列的数十个南征将校,肉眼无法看见的人的衣甲上,一丝丝纠缠的黑气随这趟风拉扯、携裹着飞去天空,渐渐淡化消散开去。
周围士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场风来得太是时候了,忍不住将脑袋往前探了探,露出后颈,让凉风灌进里面。
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那边,祈福驱邪完后,陆良生让人收了供桌,嘱咐将祭品放去厨房那边,摆在屋檐下,就不要随意乱动。
之后的时间,陆良生陪皇帝、韩擒虎又聊了一阵。
“对了,国师,你那位道友可回来了?老夫观他武艺甚是了得,不如邀他入军中效力。”
散了朝政,杨坚走在前面,看着三三两两散去的文武,听到韩擒虎的这番话,来了兴趣。
“可是那个独臂刀客?”
慢去半步的右侧,陆良生心里有些诧异,听老人的意思,左千位回来了?那他在何处?
想着的同时,也回道:“上柱国所说那位道友,可并未回来长安......”
“没回来?”韩擒虎也有些惊讶,毕竟他是亲眼见到对方飞离船板,朝西面长安方向过去的。
三人走过廊檐,陆良生正要开口,长廊前方,一个宦官小跑迎上来,跪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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