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对于张凡的印象大概就是一个爱玩的孩子,每次来到他们家,在中午吃完饭后就必须跑到后山的沟里去捉螃蟹和泥鳅。
只是现在的张凡不同往日,在拒绝了堂哥的邀请后,还不忘叮嘱他。“别下河洗澡,注意安全。”
张文斌比张凡大两岁,愣是乖乖点了一下头。
当他扛着拿着渔网兜走了一段路程后才回过神来。“情况不对劲啊!以前不是他主动喊我跟他一起去吗?”
随后又立马甩了甩头。“不对,不单单是这个,而是自己这个堂弟何时学会了用大人的语气讲话了?”
看着自己弟弟一个人远去的身影,张蓁蓁侧起脑袋细细打量了一番张凡,冷不丁的蹦出一句。“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以前可是很喜欢去捉鱼的。”
“那是以前。”张凡伸手弹了一下张蓁蓁的额头。
然后又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用略带沧桑的语气说道:“每个人都是时刻在改变的,只是大多数人的变化不大,而我是属于翻天覆地的那种。”
张蓁蓁回想起记忆中那个会跟着自己弟弟一起合伙欺负自己的张凡,又看了看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凡,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不过你这变化挺好的,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
张蓁蓁说完就立马转身走向了厨房,不然母亲等久了又会数落自己想着法偷懒。
在张蓁蓁离开后,张凡收回视线拍了拍自己胸膛,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随后又立马用力甩了甩头。“左右都是我,心虚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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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席的人比第一席要少很多,基本上都是周围邻居过来帮忙的人。
张凡提着一条长板凳走到了竹林下,听着风吹动竹叶发出的沙沙声,想着等下怎么跟大伯说起张蓁蓁的事情。
他身后不远处的八仙桌上坐着几个中年妇女你一嘴我一嘴说着十里乡村的八卦事情。
周家的牛我知道是哪个偷的。
该死陈婆娘又半夜晚上偷偷放我家田里的水。
等到李红梅坐上桌子的时候,大家的话题都自动转到了她的女儿张蓁蓁的身上。
一位妇女一面啃着鸡腿,一面酸溜溜的说道:“李大妹子,这次你女儿考了一个这么好的学校,你以后就有福享了。”
李红梅脸上并没有什么自豪,摇了摇头。“是女儿又不是儿子,以后都会嫁出去的,考这么好也是帮别人养,还要多浪费四年钱。”
李红梅的声音有些大。
张凡听到了。
正站在院子另一边送客的张有德也听见了,在送别客人后就带着一脸酒气走了过来,瞪了一眼自家老婆。“怎么今天说这些,昨晚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闺女大学生活费她会自己挣。”
“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你还不是会悄悄给。”李红梅也不甘示弱。
张有德看了一眼李红梅,没有再说什么,又朝着自家客厅走去了,他还要去陪着坐在客厅里的那几桌人喝酒。
至于周围其他人,大都是看热闹的心,也有人跟着起哄。
“可不是嘛,我家那个挨千刀的出去打工跟着别人跑了,到现在都没有给我寄一分钱,白养了她这么多年。”
说这话的是一个戴着头巾的妇人。
只是有人跟她不对付,她的话还没说完就阴阳怪气的说道:“王家婆娘,我看你是用擀面杖喂大的吧!”
这时候有个男人也跟着说了一句。“可不是嘛,我的记得有次差点打死了,还是我路过看不下去了把她送到王医生家里,脱了衣服全身的皮没有一处是好的,那时候才十来岁吧!”
戴头巾的妇人不说话了,开始埋头刨饭。
李红梅扭头朝着厨房喊了一声。“你不过来吃饭啊?碗等下洗就是。”
过了几秒张蓁蓁的声音才从厨房里面传来。“我把这里的碗洗完了再次。”
李红梅闻言刷了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这个死丫头,给谁赌气呢?”
随后又给周围的人拉了下去。“今天这种日子,你女儿就是那文曲星,你可不能乱来。”
李红梅失了面子,只得恨恨的说上一句。“等下收拾她,以为自己考了一个好大学翅膀就硬起来了。”
其余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好言相劝的话,对于这一幕反而在心中暗自高兴。
大家都是邻居,就怕你家突然翻身。
张凡这时候也没有心情吹风听蝉鸣了,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后向厨房走去。
对于自己大伯母的这种偏见,他其实很无能无力,总不可能跑过去呵斥一番。
“都新世纪了,怎么还是满脑子的封建残余思想呢!还有没有道理可言啊?”
尽管张凡很想这样说,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
来到厨房,张凡见张蓁蓁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弯腰低头清洗着她面前那个大塑料盆子里的盘子,身后的灶台上的大铁锅还烧着开水。
张蓁蓁看到进来的是张凡后,停止了洗碗,小声说道:“你都看见了,听到了吧!”
张凡点了一下头,从一边提了一小板凳也坐了下来。“我还以为是你要哭呢。”
张蓁蓁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有什么好哭的,都已经习惯了。”
再将手里的盘子洗干净放好后又说道:“你哪天让我带回来的东西全部被我妈拿着给我弟弟了,你给我买的那么多巧克力我就吃了一盒,还是在你家偷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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