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又是行进了一阵,最后张九言找了一个地方,便是让车队再次此过夜。
他自己,则是牵着马,在一处枯树下,休息,吃了几个馍馍,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下了。
“九爷睡了,大家都小声一点,别吵醒了九爷,知道吗?”
“那是那是,九爷累了一天,我们哪敢吵到他啊。”
脚夫们见张九言睡下了,一个个自觉的把动作声音放低,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吵到张九言。
这若是唤作平时,如果雇主睡觉了,也许他们头一个想到的应该是晚上有没有机会,是不是可以下手,来个黑马吃夜草。
但是这时候,你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有这么多想法,
不是他们变了,他们还是他们,一点没变,只是他们遇上了一个不敢动手的人罢了,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强者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好人,即便是坏人,那也个个变成了好人,
但是在弱者面前,他遇上的人,大多是形形色色的坏人,好人,倒是没见到几个。
一夜无事,第二天,张九言带着人继续向雪盐山出发,经过一个上午的路程,车队终于是到了;
不过到了雪盐山,张九言却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看到成群结队的百姓,正在雪盐山山脚下等待,他们个个衣裳破烂,拖家带口,在那里一个接一个的站着,等着。
而他们的最前面,则是四口大锅,里面正煮着野菜粥,锅里冒着腾腾热气,
张九言姐姐,还有几个妇人正在那里操持着,不时听到张九言姐姐亲切的声音,“你们再等一下,粥马上就好了。”
饥民们都是不住的点头,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有那上了年纪的,甚至还对张九言姐姐下跪,可把张九言姐姐吓个不轻,赶紧是招呼老人起来。
等待的队伍异常庞大,人数足有上千人之多,张九言一番扫视下,见他们里面,竟然还有那陈家沟当地人。
张九言吃惊不小。
如今世道越来越乱,许多地方都是出现了土匪强盗,百姓们没法活了,只能拖家带口的逃命,过那有一天没一天的流民生活。
但是陈家沟在自己的庇佑下,那是没有一个土匪敢打这里的注意。
开玩笑,打陈家沟,那和打张九言有什么区别?
正是因为如此,陈家沟自打张九言来了后,那是非常的太平,没想到他们也有人和流民一样,也来排队领粥。
上千号人,这要是天天这样接济下去,自己的山寨哪里吃得消?
想到以后可能出现的缺粮局面,张九言不禁是眉头紧锁。
但是饥民百姓实在是可怜,到了眼前,要张九言看着他们饿死,那又是于心不忍,
“九爷,是九爷来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张九言,喜出望外,大喊一声,引来许多人的注目,他们个个对张九言下跪磕头,嘴里说着感恩的话,
张九言心里为以后的粮食担心,但是面上,他还是一副微笑从容模样,对饥民百姓点头,招手,打招呼,
饥民百姓见张九言这般亲近,友善,个个都对张九言很是感恩,许多人都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们没想到自己日子活不下去,官府不管,临了临了,竟然还得靠传说的悍匪来接济,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张九言的山寨设下粥鹏,接济饥民百姓,那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事情主要是张九言姐姐在操办。
张九言经常出去,一出去就是几天半个月,有时候饥民来了,张九言姐姐看他们可怜,便给他们熬些野菜粥吃,
对于姐姐的做法,张九言自然是不会反对,反而还很支持。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这里的饥民流民越来越多,张九言也是不禁感到一股紧迫感,
明末的乱世局面,正在越来越快的向自己碾压而来,自己能躲得过去吗?
自己能战胜他吗?
张九言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但是却没有答案。
张九言姐姐见张九言平安回来了,很是高兴,又见张九言身后的车队装载的满满的,脸上喜笑颜开。
张九言姐姐用围巾擦干净手,而后为张九言拍打身上灰尘。
见张九言身上有血迹,张九言姐姐本能的脸色一紧,吓得赶紧在张九言身上,手上,脚上一阵观瞧轻拍,
见张九言毫发无损,张九言姐姐这才是放下心。
张九言姐姐关心道:“九言,以后出去带几个人在身边,万一有个事,也有人搭把手。”
“姐你放心,在米脂这一亩三分地,还能出什么事?谁要遇上我,该自求多福的是他们才对。”
张九言说的轻松自在,丝毫不担心出事,这样子,自然也是为了安姐姐的心。
说着话,张九言把姐姐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姐,做盐的事情别耽误了,这粥棚让别人来做就行。”
雪盐是张九言以后的聚宝盆,那是丝毫不能耽误。
所以这一次出门前,张九言就把这事情交代给姐姐亲自做,嘱咐她一定要严格小心,
挑选人手的时候,一定要选那种有爹娘有孩子的人,若是那孤身一人的,绝对不能要。
姐姐做事是一把好手,又是自己的亲姐姐,把这事情交给她,张九言自然是放心,
同时,张九言也希望给姐姐找了事做后,她可以一门心思在上面,以后也就没时间去想李自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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