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疯了吗?你又在发什么疯?”孟七嘴角微微勾起,却故意露出了疑惑不解神情。
苏瑾莫名地有些生气,拿着阳卷摆了摆手:“这是阳卷,是孟婆一族安身立命的法宝!是孟婆氏可以立足在冥界的法宝!是你们娘俩的命根子!你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扔给我?一个仅仅是来了一两年的外人?”
“你是外人吗?”孟七幽幽问道。
苏瑾气极:“我不是外人还是内人啊!”
“我看你就是想偷懒。”孟七道。
苏瑾无语了。
这娘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是试探,还是别有它意?总归不可能是粗心大意吧?
“我偷什么懒啊!”苏瑾将阳卷重新丢给了她,道:“只是我觉得,这东西拿着烫手。握着你们娘俩的性命和未来,这是我无法承受之重。”
孟七接过了竹简,神情间闪过一道失望,轻笑着道:“苏瑾。”
“做甚?”
“你人设崩了。”
苏瑾:“……”
这话,听着好耳熟。
“我怎么了就,我就人设崩了。”良久后,苏瑾哭笑不得地说道。
“以你那好吃懒做,作死放浪的性格,有至宝送到面前都不要,不是人设崩了吗?”三天两头的听苏瑾这么说自己,孟七渐渐也能够理解这新潮词汇的意思了。
苏瑾抿了抿嘴,道:“我觉得,你对我可能有一些误会!你看到我整天出去乱逛,那是在八百里黄泉中磨砺自己,你看过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那是我在恢复自己的精力。你看我经常惹你生气,那是因为我怕你无聊。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我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若非是和他朝夕相处了近两年,看着他一脸认真诚恳地样子,孟七或许还会信了他的邪。
“三七!”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孟七唤道。
“阿娘。”
孟七将阳卷交到了她手里,道:“你来为他查询游魂生平,然后让他自己判定应当如何处置。若有错判误判,我再来收拾他。”
“是,阿娘。”三七脆声声地说道。
苏瑾:“……”
孟七瞧着苏瑾憋屈的样子,心底无端欢喜了起来,来到了大堂一角,自在惬意又慵懒妩媚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随意唤来一只小鬼,不知从何处搬运来了一串串葡萄。
苏瑾眼角跳了跳:“孟七,你过分了!”
孟七对此充耳不闻,伸袖间卷来一壶美酒,独自斟酌。
这娘们……苏瑾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无名火,如果不是他打不过她,绝对会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做桃花朵朵开。
“下一个到谁了?”臭着脸坐在判桌后面,苏瑾沉声道。
“到我了,到我了,大人,我生平虽然做了一些错事,但大节不失啊,不是恶人恶鬼。”一名头戴乌纱帽的官员鬼眼珠子一转,上前说道。
苏瑾道:“少说废话,三七,查一下他生平做过什么坏事。”
“噢。”三七点了点头,对着那官员鬼打开了阳卷,一束光芒自竹简中飞出,连接在了那鬼胸口,一行行流水一般荡漾的字符陡然出现在了阳卷中央。
“欺凌良家妇女,霸占姑嫂,为官七年,逼死六户二十七人,这就是你说的,大节不失?”苏瑾问道。
“只是好色而已,天底下的男人谁不好色?不过是我表现出来了,有些人没表现出来而已。我一未通敌叛国,二未烧杀抢掠,说一句大节不失,难道有错?”官员鬼认真说道。
“好色没什么,可你不该用强,更不该杀人。”苏瑾将自己代入了判官的角色,高声道:“齐殃何在?”
“大人!”一身草莽气息的齐殃从后院走了出来,躬身拜道。
“你将这家伙带去后面阉了,然后找人投放至阎罗殿。”说到这里,苏瑾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抬眸望向孟七道:“话说,审判阴魂应该是判官的活吧?你一个孟婆为什么要做这个?”
“冥界有三司审判,孟婆为第一司,有罪的定罪,罪大恶极的直接杀了吞了都可以,没必要放入冥界为他人造成负担。只有那些善鬼,或者罪孽不深的,才会由孟婆庄递交判官殿,判官进行二审,二审完了后压赴至阎罗殿,交由阎罗进行三审,也就是最终审判。”
苏瑾道:“这岂不是说,交到阎罗殿的阴魂根本没几个?”
“当然,不然的话,阎罗光审判犯人吧,哪还有精力干别的事情?”孟七说道。
就在两人谈话间,齐殃已然生拉硬拽着官员鬼进了后院,大堂中的一众阴鬼听着后院中传来的一声嗷唠惨嚎,顿时不受控制的夹紧了双腿,无风蛋凉。
“下一个。”苏瑾道。
一众阴鬼们面面相觑了良久,随后你推我,我推你,彼此相互间态度亲和的谦让了起来。
“让什么让,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你吧。”苏瑾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一名老妪道。
孟七认真地观看了一会儿,发现苏瑾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不靠谱,在审判罪孽的时候却足够认真和用心,牢牢把握着一个尺度。某些判决虽有自己的好恶在其中,却没有一例离经叛道。
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笑容,孟七望着大堂内的审判下酒,一时间竟是微醺。
足足三个时辰后,苏瑾终于审判完了所有阴鬼,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下意识转目望向角落,却是讶然看到孟七那娘们醉倒在了桌案上,三千青丝如瀑,披散盖住了艳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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